崔邈笑笑,说道:“卸去了一切,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你曾说的肆意,规矩也好,礼仪也罢,所谓的存天理,都是违背人常的,人欲才是正理。如今的我不是崔尚书,不是崔大人,更不是崔国舅,不用为康王谋算,不用为家族支撑,只做自己,做我的崔邈。”
叶轻语也察觉了崔邈身上的轻松,问道:“那天你明知道是计,为何还要赴约。”
崔邈说道:“与康王相比,宸王更适合做帝王。当初康王也曾谋算过边关军权,想要调边军入京,表面虽然听了我的劝诫,但是暗地里还是去调了边军。宸王也是有机会调边军的,但是他却是没有,与皇位相比,宸王更看重百姓,这样的人若是输了,便是南梁百姓输了,我怎能不赴约,不入你的局。”
叶轻语问道:“事到如今,康王夫妻被杀,崔家彻底败落,家产充公,你,你也成了白身,你可后悔,可怨恨我。”
崔邈说道:“后悔也好,怨恨也罢,不过都是人心贪欲罢了,在我决定入仕,崔家举家搬迁至京城,便注定了这一切。如今,我无事一身轻,倒是要去看看这天地之广,江湖之阔,若非事败,我还囚禁其中,不知自己真心想要的是什么。”
见崔邈是真的放下了,叶轻语也就不再耿耿于怀了,见崔念蹲在地上,拿着小树枝在沙地上图画,问道:“这孩子叫念儿?”
崔邈也看向崔念,说道:“是啊,念儿,他母亲为生他难产而亡,除了念儿,什么也没有留下,那时候身处局中,我担心自己会把她忘记了,便起了这个名字。”
曾经有人传言,崔邈之所以给孩子起名为念,是因为还惦念着叶轻语。叶轻语也曾有此怀疑,但是如今见崔邈如此解释,也知道是自己多情了。即便崔邈如何放不下叶轻语,也不会用自己夫人拼死生下的孩子来纪念另一个女人。
叶轻语说道:“崔念,念儿,很好听的名字。”
崔邈神色中带了几分哀伤,淡淡的说道:“是啊,我不该忘记她,念儿也不该忘记。”
叶轻语将脚边的包裹提起来,放到崔邈面前,说道:“这里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银钱,银票我让人缝在了衣服内衬里,荷包里是一些碎银子。这些应该够你们父子生活一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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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邈手抚摸上包裹,说道:“你还是如此通事世,不过不用了。”
叶轻语说道:“崔家家产全部充公,你若是身上没有银钱怎么生活,即便是不为了你自己,为了孩子也该收下。”
崔邈说道:“我堂弟已经给我留了信,如今他们已经在老家安家了,你已经为崔家做的够多了,这些,我实在是不能再接受了。”
叶轻语说道 “若不是我算计你,崔家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下场,做这些是为了弥补我的愧疚。”
崔邈说道:“轻语,今天你不该见我,更不该送我银钱。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如今我即将离京,便就直说了。你与宸王之间,感情虽深,但是他终究是个男人,我可能比你更了解他一些,无论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