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逸凡疑惑的问:铁捕头,你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铁手指了指床头,龙逸凡目光随之投望过去。
普普通通的床,软榻上的枕头边有一叠外衣摆在床头,榻上的铺盖卷曲成一团,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龙逸凡转首对着铁手道:铁捕头,你让我看床上,这是何意?有什么不对劲吗?
铁手道:很不对劲,陈妈为何衣服会在床头。
龙逸凡越发不明白,追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睡觉把外衣脱了叠好,放在床边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铁手反问:你的意思是说,陈妈是睡觉时,遭人毒手的?
龙逸凡瞅了瞅陈妈的尸体,再对铁手道:这不是很明显,凶手摸入屋内,陈妈也许被惊动了。凶手下了毒手后马上逃走,陈妈挣扎着爬到桌子处,想要呼救,最终气尽力竭而亡。
铁手回答:龙局主的分析也说得通,陈妈回屋后刚刚就寝,应该睡得并不沉。她发现了有人进屋,准备呼救,结果被凶手杀死灭口。只是……
龙逸凡狐疑的问:只是什么?
铁手双眉一扬道:为何陈妈喜欢穿着鞋袜睡觉?又或者是遇害时,还不顾一切的要把鞋子穿好!
龙逸凡听了一震,目光一扫,只见陈妈的尸体上赫然穿着一双凤头鞋。
“对呀!她怎么可能穿鞋就寝!这不合情理,是很奇怪!”
铁手缓声道:所以她不是睡觉时被杀!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她也许比乔小姐更早遇害。
龙逸凡又问:那为何凶手要将她的外衣脱了,再杀了陈妈。难道就是为了伪装成她是睡觉时被杀,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
铁手思忖了下说:因为凶手需要陈妈的外衣。
龙逸凡目光闪动,嘴角一牵道:难不成,凶手是要假扮陈妈?
铁手点头道:我是这样认为的。凶手穿着陈妈的衣物去假扮她,可鞋子却没换,应该是鞋子不合脚。然后凶手回来也许是时间来不及,又或者屋外有人惊动了她,故将外衣放在床头,把铺盖翻动一下,匆匆伪装案发现场。
龙逸凡沉思道:你说的是她?
铁手笑道:当然是她,假扮陈妈的人一定是个女人,而且也是杀害乔小姐的凶手之一。
“铁捕头那么说,就解释得通了,天香楼里丫鬟脖子上的女人手印,也是假陈妈干的!”
龙逸凡突然又惊声道:那岂不是,凶手还在我们面前出现过,并堂而皇之的溜走了。
铁手道:对!进去给乔小姐尸体更衣的就是假陈妈,甚至之前她还用伪装的身份进入天香楼,和奸污乔小姐的凶手一起实施了罪恶行径。
龙逸凡一脸忿忿不平道:我现在明白了,凶手先杀陈妈,然后乔装易容混入天香楼作案。再利用身份掩护离开凶案现场,接着回到厢房将衣服归还,让我们误以为她被害不久。
铁手坦然道:我是这样认为的。按常理来说,陈妈是乔小姐的乳娘,那么多年感情必然亲切无比。可当时她出来时,似乎并没有悲伤的神色,还能心安理得回屋休息,这就非常可疑。至于鞋子是他们留下的最大漏洞,也可能是匆忙间疏忽了。
龙逸凡道:这样看来,凶手对乔家的熟悉程度,非同一般。潜入乔家,杀害陈妈,伪装摸入天香楼,奸杀乔小姐,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
铁手道:我认为凶手也许和乔家的人有联系,甚至有乔家人参与其中。
龙逸凡若有所思,静默无语。
“妈的,都是一群废物,乔家养你们这帮吃白饭的有什么用?”
孙怒儿在外面越骂越大声,犹如雷公咆哮,响彻云霄。
他心中有火。
怒气冲冲。
从乔家庄外,龙逸凡遇袭,遭到杀手围攻。又到乔小姐被害,香消玉殒,现在陈妈又莫名其妙的命丧。
作为乔家庄总教头,没能维护好当地治安,难辞其咎。
更让他火大的是在众人面前输给铁手,面子挂不住,内心也郁闷。
所以他生气。
开骂。
还动了手。
孙怒儿一把揪住一名护院的衣襟,破口大骂。
那护院也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回话,任凭孙怒儿的唾沫星子喷在他脸上。
孙怒儿见护院这懦弱的样子,火气更旺,一扬手就要揍人。
幸亏,又是一只粗大的手掌握住了孙怒儿的手。
孙怒儿先是一惊,再是一怒,正要脾气发作。
只见,铁手笑容可掬的看着他,笑的七分儒雅,三分洒脱。
“孙教头,何苦为难下人,这事也怪不了他们!”
孙怒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喉咙里还隐约有“咕咕咕……”的闷响。
他吐出了火气。
宣泄出了情绪。
铁手放开手,说道:给铁某几天时间,我会把案子查清楚,给大家一个说法,还逝者公道。
孙怒儿压低了嗓子道:好!给你几天时间。你若不能证明沈虎禅的清白,我就亲自去宰了他。
铁手道:我仍需调研究一下案情,孙总教头再忍耐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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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逸凡也劝道:是啊!小不忍则乱大谋,搞不好真凶就是要我们先急,先乱。还是听铁捕头的,把事情先查清楚再说不迟。
孙怒儿双拳紧攥,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显得很落寞。
也孤独。
一个孤寞的人。
一个惆怅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