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顾晓峰,顾奇峰是我爹,咱们在晋北镖局见过。”
赵好脸色阴沉,只见那人果然是顾晓峰。与他囚禁在一处的,还有手脚俱废的冷遗金。
“还真是你。”
顾晓峰见赵好认出自己,忙说:当然是我。赵先生,你快把我从这弄出去吧!求你了!
横躺地上的冷遗产双目张开,猛的坐起身子细看。他顾不上来人是赵好,李好,张好,王好,孙好,陈好……
只要将他救出去,比啥都好。
“阁下,你顺手也救救我!我给你钱,我有很多钱,“杀手楼”的钱要多少有多少。”
赵好冷冷一笑,阴恻恻的道:好,我救你们。
话锋一落,掌风一掠,拳风一振,破空尖啸,随即就是两记闷哼。
冷遗金的脸萎缩成只剩半张脸,顾晓峰前额的头发簌簌掉落,没掉的亦是一片灰白。
赵好潜出监牢,一路朝南城门走。
但由于太原府衙昨天发生大事,城内加强了巡逻,城门口的盘查也极为仔细。
出城似乎不易,赵好在城门前逗留片刻,便打算等晚上再做打算。
忽然,旁边有人说了句:六指佛手,七宝法印。
赵好一愕,拳头攥紧,转首一瞧。
只见,一名伙计牵着马凑近赵好跟前,毕恭毕敬的道:我送你出城。
这人赵好瞧的眼熟,一想才记起来。他是“兴茂源”典当行开门的那个伙计,方七佛的手下。
那天夜里,方七佛交给赵好一张字条,让他依此行事。
字条里交代:若事发,必须除掉刘溪洞,然后去南城门,自有人接应。
伙计道:请随我来。
赵好犹豫了一下,还是与伙计走到南门下,城门官是个都头叫张三,看见典当行伙计马上打起招呼。
说话间,他似有意,似无意的把赵好和伙计放行了。
一出城,伙计将马牵于赵好道:向南直走约二十六七里地,有座“空城客栈”,赵先生务必要停下歇一歇脚,等一个人。
赵好皱了皱眉,旋即翻身上马,执辔拿缰,快马飞驰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赵好便赶到客栈,选在店外棚子下的桌子坐下,让店小二上了些吃食。
他一面吃,一面琢磨自己要等的人是谁?
估摸又过半个时辰,只听“驾,驾,驾……”一阵迅马急鞭,二十多名背弓挎刀的骑师飞马赶来。
为首之人猛一拽缰绳,拉住马匹,只见他面含刺人的笑意,颔下的山羊胡随风飘摆。
“是你,四当家。”
知天下骑在鞍上,笑道:赵先生,别来无恙啊。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四当家,更没知天下这个人名了,你可以叫我赵刺。
赵好起身道:赵某还是习惯叫你四当家,一时改不了口。
赵刺道:随你,我不在意这些。
赵好问:你这是从哪来?大自在天呢?
赵刺瞅了瞅桌面,问道:想必赵先生已吃好喝好,那咱们该上路了。
赵好愕然,问道:去哪?
赵刺捻着胡子道:我们该回去和主人复命了。
赵好问:事情都办好了?
赵刺反问:你的事是否办完了?
赵好“嗯”了一声,赵刺笑答:那咱们可以回去交差了,赵先生上马吧。
赵好上了马,赵刺则对随行的人做了个手势。
一时间,二十多名骑师纷纷下马,抽刀搭箭对客栈展开清洗。客栈的老板,伙计,住客,包括过路的行人均遭毒手,无一幸免。
赵刺与赵好并骑,说道:为防万一,免得这些人说看见过你我,多生事端。
赵好牵了牵唇角,依然问之前的问题:你怎么没和大自在天在一起?
赵刺道:我已无需留在无头军。
赵好道:你不怕大自在天……
他的话没有说下去,赵刺已知其意。
“赵先生,你该担心的是大自在天,而不是我。”
“哦?此话怎讲?”
“我估计她们没命走出晋祠。假如能活下来,对我来说也不算坏消息,那说明沈虎禅,铁手,王小石,灵郁布便走不出来。”
赵好一听,冷哼道:我倒希望是铁手这几人走不出来。
赵刺道:放心,这群人迟早要除掉的,不急于一时。
赵好又问:四当家,眼下主人的事都办妥了,但是北汉的那笔财宝该怎么处理?
赵刺笑了笑道:赵先生多虑了,宝藏会到它该去的地方。
赵好一想,恍然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在武曲镇说要留下办自己的事,原来是指转运宝藏啊!
赵刺道:我在无头军这些年,不是白混的,手下早有一批得力心腹。
赵好道:看来大自在天被你摆了一道。
赵刺道:将其引到太原城,就是借他人的刀除掉她们。只是出了些意外,本来主人的计划是借金兀术的手。金兵攻下太原城,拿不到钱自然要和无头军拼命,刘溪洞白忙活一场,同样不会放过大自在天。不过,铁手他们搅了局,金兀术的刀借不成,那就只有借自在门的刀了。
赵好道:所以大自在天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了。
赵刺道:不错。我们借无头军的刀杀了龙放啸,再借他人之刀消灭大自在天和刘溪洞。
赵好想了想道:主人是不是早就想除掉刘溪洞了?
赵刺眯了眯眼道:他这种人贪得无厌,阳奉阴违,根本留不得。
赵好沉思间,赵刺亦得意的哼唱起戏文: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