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玉遮行礼时,面含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眼角微微上挑,形成一道迷人的弧度。
他笑起来时,像只漂亮的雪狐,笑意里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没有狐狸那般狐媚,反而让你觉得可爱。也没狐狸那样狡猾,倒是显得十分优雅。
英俊的人,一旦笑的好看,那会显得愈发潇洒。
李清照对英俊的男子并不反感,毕竟相貌出众的男人,总是很容易入女人的眼,动女人的心。
她喜欢有关于美的一切,包括美男子。
但她对游家先前仗势凌人的做法很是不悦,甚至嗤之以鼻,视如敝屣。
“你是“小碧湖”的游公子?”
“正是小可。”
李清照道:看你应是读过书,识礼数的人。听过“不求土所无,不强人所难”没有?
游玉遮想了想,回答:听过,是白居易诗中的两句。
李清照眸光一闪,问:可知其意?
游玉遮答:是讲对任何人都要尊重,不要强求别人做不愿做的事。
李清照颔首道:懂便好。那此刻便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叫你来迎接我,不需要。也没有让你为我接风,没必要。你的盛情,我不领受,你的美意,我不待见,听懂了吗?
游玉遮依然保持微笑,又是弓身一揖道:居士所言,小可了然。
李清照心里释然一些,随即道:游公子,请回。
游玉遮道:回自然是要回的,只是要等一等。
李清照问:还要等什么?
游玉遮即答:等居士要走了,我便一起回。
李清照蹙起眉,瞪了一眼游玉遮,眼神里已有鄙夷之色。
一旁的追命摇了摇头,叹道:游公子还真是一个执着的人,这又何苦呢?
游玉遮谦逊的说:三爷误会了,按居士方才所言,小可自然不会再勉强。就当游家没来迎接,居士亦不必去“小碧湖”做客。至于我何时回去,跟着谁回去,那便是小可的自由。望居士和三爷理解,不要强我所难。
追命一听,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想必游公子是很讲理的人。
“那是自然。守理者,才得道。有道者,成大事也。”
说话间,游玉遮倏然打开折扇,扇面赫然写着一句“得道者天下行,失道者寸步难。”
追命一瞧,大笑起来:看来游公子是做大事的材料,但切莫因贪图蝇头小利,而毁了你一身大道,把游家带入歪道。
游玉遮脸色微变,不禁问:三爷似乎话里有话,是在暗指在下吧?你若有指教,但说无妨,却别扯上游家。
追命也不客气的说:不是暗指,而是明讲。
游玉遮语气变得强硬,略有挑衅的说:那请让小可明白明白。三爷别逞口舌之快,随便拿游家开心,我断然不答应。
李清照听出双方的话锋彼此针对。
若闹起来,游玉遮那边有游少堂,田氏兄弟,还有一同随行的十几名门客。追命一人势单力孤,恐怕要吃亏。
她心里替追命暗暗担忧,游少堂一声叱叫:姓崔的,把话说清楚。别仗着是官府的人,就对游家指东道西,是欺负咱们没有官府的人对吧?
游少堂的话其实是在警告追命。
“小碧湖”游家在朝中与蔡京走的颇近,洛阳城内更有安德孙支持。
安德孙任洛阳府少尹,是正尹温晚之下的二号人物,握有实权。
追命面不改色,神情自若的说:游家攀附权贵,结交朝廷大员,估计没少花银子。只是这钱的来路,怕是都不正。
游玉遮冷冷道:你想说什么?请别再绕圈子,有话直说。
追命道:今天游公子为了迎接易安居士,可谓不惜重金,竟然将一路到洛阳的酒家,食肆都包下了,挺花本钱的。
李清照听到此话,先是一愕,很快明白前面追命所说,酒家不卖酒的原由。
酒家都被游家控制,怪不得老板一个劲的问她们是不是京里来的,原来早就等候多时。
游玉遮见追命暗讽游家勾结朝廷,拂然道:难不成我花钱,碍着三爷了?
“没碍着,但你做的有点过分了,妨碍那么多店家正常做买卖。”
“哈哈哈……”游玉遮纵声大笑,将手里折扇一合道:我可是给足银两,他们平日里哪有遇到过这等好买卖?难不成我送钱送过分了?妨碍他们发财了?
追命正色道:你确定给钱了?
游玉遮笑容一凝,逐渐散开笑意,他见追命目光坚毅,心头为之一震。
他转头问:田东,田西怎么回事?
“呃……”田东与田西互觑一眼,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游少堂剑眉一竖,厉声道:公子问你们话呢?快讲!
“那那……那银子……我们……我们……”
游玉遮慢条斯理的问:一间酒家二十两订钱,凡是接待居士的另外再补三十两。这是我清楚交代的话,对吧?
田东和田西的额头,脖子汗出如浆,面色铁青。
“是公子吩咐的,我们……是想……是想等接到人……再……再和酒家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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遽然,游玉遮手里折扇已展开,“啪、啪”两记,田东和田西再次跌了跟头。
他们脸上分别多了一个手印,田东在右脸,田西在左脸,与追命先前的脚印恰成一对。
既滑稽,又可笑。
游玉遮手里的扇面亦起了变化,赫然写着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游少堂叱骂道:混账东西,这银子你们也敢打主意,真是胆大包天,坏了公子的事。
田东,田西捂着脸不敢吱声,大气都不喘一下,眼睛里充满惧意。
追命暗自惊讶,游玉遮转瞬间就掴了田氏兄弟的脸,出手快如闪电,且十分轻松。
这“多情公子”的武功绝对强过游少堂,且超出几倍不止,甚至更多。
追命听闻游家有一门神秘的绝学,叫“情到深处是无情”,由游卧农所创。但具体是何形式的武功,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