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抓到真凶,查清案情才是首要的,既为死者讨个公道,也是为你自己。
李通面露感激之色道:三爷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人给你逮回来。
追命道:对了!我有个事问你?
李通狐疑的问:你说?
追命道:我进县城时碰到奚百步,他是不是一直逗留在此地。
李通忖道:自从那天案发,他就跟到县里,还来找过我两次。
追命道:找你是不是为了打听案情?
“嗯。”李通道:想来他心里很急,护送的人莫名其妙的身亡,一时又找不到凶手,他也干系难逃。
追命道:西门捕头昨夜在哪里可知?
李通道:应该和知县大人一起吧。
“三更时分呢?”
李通笑了:三更天知县大人肯定睡了,西门捕头嘛……就不得而知。
追命意味深长的笑道:应该也睡了。
他又补了一句:不睡觉,还能干嘛呢?
李通白眉一锁一展,像两片飘动的雪花飞舞。
“三爷,你难道觉得昨夜的事与西门捕头……”
“走吧。”
李通话没说完,追命已转身往外走。
而西门烈已在大牢外面,像一座铁塔矗立在地平线上。
追命乍一见“捕将”,默然内心一振。
眼前的人,只能用高,大,壮,猛,悍来形容。
所有的捕快在西门烈身边一站,都要矮一个头或半个脑袋。
他豹头环眼,虎背熊腰,肩膀像两块宽厚坚固的石墙,背后十字斜背两柄巨锤。
一柄八十一斤重的铜炼虎首锤,一杆八十三斤沉的铁铸熊头锤。
锤头露出肩头,仿佛西门烈肩上扛着三颗头颅,威势逼人,彪蛮无比。
不愧是上过沙场,打过硬仗的人。
“追命,你是不是要插手此案?”
西门烈嗓门极大,声如狮吼。有几个胆小的衙役,双腿都不自觉的打起颤。
追命仰起脖子,“咕咕咕……”的喝起酒来,似没听见有人说话。
忽地,西门烈凌空跃起,纵身一跳。像下山猛虎前攫猎物一般,扑到追命面前。
“砰”的闷震,西门烈与追命仅有半尺距离,他脚下的石板霎时四分五裂,大牢门前挂的“牢狱”的牌匾,“卜”的掉落下来。
追命抬眼盯着对方,目光如炬,毫不慌张震讶。
西门烈把脸凑近追命,大声道:说话,你是不是要管这个案子?
追命鬓角的散发,被西门烈的声浪激的轻轻后摆,额前的头发往上翻起,仿佛对面的人要把自己吞了。
李通在旁边暗中为追命捏一把汗,这架势弄不好两个人要打起来,周围的人亦是吓得大气不敢喘。
遽然,追命掂了掂脚,把头往前凑了凑,鼻子几乎要撞到西门烈的脸上去。
这下,西门小车也紧张起来,手已按在腰间的单流星上,随即准备出手帮父亲。
“嗝……”
嗝声一响,酒气骤吐。
谁都没想到,追命居然对着西门烈鹅蛋似的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长长的,深深的,浓浓的酒嗝。
追命打完嗝,目光坚定的说:这案子我管定了。
瞬间,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二人身上,几乎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样谁都没想到,西门烈竟然仰天大笑。
“好,太好了!终于有机会和四大名捕较量较量,咱们就比谁能把案子先破了!”
追命正色道:我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和你比试的。
西门烈一怔,铜铃般的大眼一瞪:随你比不比,我都会比你先破案,先抓到凶手。
追命道:那是好事,我求之不得。
李通忙打圆场道:两位皆是六扇门一等一的人物,用不着比吧。把案子破了,都有功劳的。
西门烈摇了摇大脑袋,肩膀上虎首,熊头锤随其摆了摆,发出微微的清吟。
似虎啸。
像熊吼。
“我就是要比一比,秤秤你的斤两,看看四大名捕,是不是浪得虚名。”
追命道:不用比,不必秤,崔某浪迹半生,尽是一身虚名。你要,我给你。
李通劝道:咱们应以大事为重,先齐心协力破案为主,此刻别伤和气。
突然,有个衙役来报:禀报李捕头,有村民来县衙报信,说有人看见逃犯郎显在“乌龙山”一带。
“乌龙山在哪里?”
追命,西门烈异口同声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