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放白停住脚步,注视对面说话之人。
“原来是你!”
回百响呵呵笑道:温公子,正是在下。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
温放白不语,双目冷厉。
回百响瞅一眼地上的尸体,轻轻皱眉道:不打招呼,就撂倒咱们回家十几个弟兄,这未免太不像话吧?
温放白冷哼一声,反问:你们不打招呼,袭击葛家堂口,杀死杀伤四百多人就像话了吗?
回百响顿了顿,说道:这件事恐怕有些误会!
温放白道:你们干的事情,居然说是误会?妙手堂何时使人误会过?
回百响眼珠贼溜溜一转,像一条水塘边打滑的泥鳅。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滑。
回百响表情油滑,笑声奸滑道:温公子,你为何只盯着回家不放,而不去问问池家呢?“兰亭”也砸了葛家的窑,杀了你们的人,他们亦有份参与!
“我自然会找池日暮算账。”
回百响一伸手道:那就请回吧!等你与池家算清楚再议。这十五条人命嘛,算我赔的见面礼,总不能让温公子白跑一趟,空手而归。
温放白道:这礼我不收,今天我要见到回百应。
回百响脸色微变,瞥了瞥对方问:你要求见兄长?
温放白斩钉截铁道:是!但不是求见,我从不求人。要么我进去,或者他出来,两者都行!
“哈哈哈……”回百响放声大笑,眼神却十分警惕:姓温的,别太狂了!总堂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温放白迈开步子道:他不见,我就逼他见。
说话间,他已走五步,身后出现十几名凶神恶煞般的弟子。又进七步,两侧房舍屋顶,蹲伏三十多名张弓搭箭的弓手,箭尖瞄准温放白。
“你再不停下,休怪我不客气!”
温放白继续前进,回百响身边多了一人,双手递上一杆钩镰枪。
枪尖锃亮,没有枪缨,左右两侧有弯状倒钩。
回百响的枪叫“飞廉神煞枪”,是杆双面钩镰枪。
他大吼一声,一抄手握住枪身,舞了一记枪花,虎虎生风。
温放白步子倏缓,未停,离回百响仅有十七八步之遥。
“你找死!”
回百响右手绰枪,左手抬起,正要命令手下一拥而上,围攻对方。
忽闻远处一声:且慢!
温放白右脚掌刚抬起,离地三寸陡然顿住,身子保持不动。
从“霸道堂”方向,掠出一条人影,贴近回百响身侧,凑近其耳边低语两句。
来人是内三堂堂主“大胆乾刀”回送灯。
回百响听罢,脸色一沉:你没传错话吧?
回送灯道:回总管,总堂主的话岂敢遗漏?千真万确,只字不差!
回百响不甘心的放下左手,枪尖指着温放白道:姓温的,走吧!
温放白扬了扬眉问:走?走去哪里?
回百响没好气道:去见我大哥,总堂主要见你。
“唉……”温放白放下脚掌触地,兀然叹息一声。
回百响狐疑道:你很快能见着大哥,还叹哪门子气?
温放白道:要是他早些肯见我,这十五人就不会白白送命,可惜了!
“妈了个巴子!别猫哭耗子假慈悲,少在我面前装蒜!”
温放白不予争辩,只道一句:带路吧!
“呸”
回百响啐了一口,极不情愿的转身,在前领路。
二人经过“霸道堂”、“不问楼”,“回回廊”。
温放白暗忖:这“霸道堂”、“不问楼”并没多少守卫,粗算下顶多几十人而已。但从他们的装束来看,级别明显不低,武功也要比之前那群黑衣人高出许多。
穿过“回回廊”,则更奇怪!
这里竟然一名守卫都没有,只有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底的走廊。
但他能感到强烈的杀气,隐伏其中。
到了“万胜厅”,回百响道:大哥在里面等你!
温放白开门步入厅内。
回百响掩门站在厅外。
回百应坐在龙头太师椅上,眼神空洞无神,好像没睡醒一般,精神有些不振。
这是温放白第一次见到回百应。
他深知眼前人是洛阳城最凶恶,最可怕,最冷血,最残暴的存在。
连武功也很神秘。
“你和她睡过吗?”
回百应冷不丁发问,温放白被问得一脸愕然,不知所以。
“你和葛玲玲那娘们睡过觉没有?”
回百应再次发问,语气里带着三分讥诮和七分侮辱。
温放白脸色瞬即一变,眼神已然愤怒。
回百应额前的罗汉眉一紧,不耐烦的问:你说话呀!你到底有没有草过葛玲玲那婊子?
温放白双拳握紧,牙关咯咯作响,浑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强烈的恨意令他每一个毛孔都被撑开,仿佛有源源不断的怒火,从里面喷出。
回百应不以为然,接着道:你不说也罢!反正我迟早会草葛玲玲那婊子。
“篷”的一响,温放白犹如一道闪电飞出,双拳将太师椅击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