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花蝴蝶并未乘势紧逼,居然借前冲之势,从梦朝歌身畔窜过,舞起双刺,扑棱棱地扎向背身对敌的季喆!
梦朝歌眨眼间已错失拦挡良机,只来得及喊出声:“阿喆当心后背!”
这等源自身后、毫无征兆的偷袭本极易得手。
这场战局的僵持点很可能被花蝴蝶打破。
然则,他所偷袭的人是季喆。
正面对攻实力远不如冬晴的季喆。
能抗耐打能力相去关大刀甚远的季喆。
偏偏也是不论什么来路的怪招、奇招、暗招都能接住招、陪练到总能料敌先机、乃至多算一步的季喆!
噹、噹、噹!
季喆分明没有回过身,分明还在应对着身前四名鬼卒的围攻,偏偏还能在收招回剑时精准无误地挡下从身后攻来的双匕!
花蝴蝶初时只以为季喆是反应灵敏过人,仓促间能挡下四五下偷袭已是不易。
他毫不气馁地发动了一顿快攻猛攻,十余个呼吸间,花蝴蝶便舞动双刺向季喆身后要害攻出上百次。
腹背受敌之下,季喆非但不慌不忙地一一挡下来自前方四名鬼卒与后方花蝴蝶的攻势,还能从前后方的攻击中借力打力,找到最为合适的平衡点,让自己不费过多力气便立于不败之地!
饶是花蝴蝶很少为某人才能所惊愕,也不得不讶然这季喆简直像是全身上下长满心眼,不给分毫机会,让人无从下手。
一阵疾风骤雨地攻势潮后,多日酒醉败坏身体的花蝴蝶渐感气力不支。
对季喆的偷袭与围攻反倒成了毫不见效的骚扰,自己反而在梦朝歌的数次迫击下连连失手,逐落险境。
半盏茶功夫里,花蝴蝶愣是没能让长有一百零八颗心眼的季喆回过身看他一眼。
便遭梦朝歌一脚飞踢踹在后枕穴上,昏死过去。
梦朝歌知道花蝴蝶或因常年身处烟花之地,是以不与女人为敌,没对她下杀手乃至重手,故而投桃报李,仅是将其踢晕。
随后,季喆如背身长眼,跟上了后踢脚,将往前栽倒的花蝴蝶踢飞向冬晴。
冬晴闻声识意,在与鬼卒及藏锋阁等人的争斗间,肩背一撑一顶一拱,便将昏迷的花蝴蝶送出战圈数丈开外。
花蝴蝶平躺着自空中摔落。
半梦半醒间,花蝴蝶仿佛又回到了花间醉莺莺燕燕、夜夜笙歌之时。
他笑着惊醒,果不其然只看到适才厮杀打斗的场面。
他张嘴欲言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说什么,只像个哑巴一样啊啊啊地发出让人听不懂的难听音节。
他用手锤击着地面,用头撞击这地面,把手、把头、把地面碰出片片血花,发出声声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呜咽。
良久后,花蝴蝶静静地站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何时离开的,就好像他从未在此出现。
只有幽鬼在花蝴蝶自怨自艾时,说了句“妇人之仁”。
这四个字既是在评判花蝴蝶,也是在评判梦朝歌。
然后幽鬼便转向常坤与章宝岩说道:“常坤兄,宝岩兄,看来还需二位来解局了。”
常坤与章宝岩身在局外,早已看清当前局面症结何在,幽鬼既已开口,二人也不好继续端着架子看戏,纷纷亮出宝刀。
章宝岩后脑勺上的小辫子轻轻一甩,笑呵呵道:“好说好说,许久不曾在江湖上走动,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有些意思,那俺就活动活动筋骨。”
常坤也抱了抱拳,说道:“乐意效劳。”
二人虽从未合作过,只是眼神一对便都明白各自想法,迅速完成落位。
二人同时将扬刀过顶,只是一人用双手操刀,另一人却是单手抡起还以单脚独立。
二人的刀皆是刀身宽长、刀口如毛笔落锋般流畅弯折,一柄刀名断魂刃,相伴常坤数十载光阴,另一柄刀名龙牙,章宝岩收藏逾二十年之久,久未喋血。
两人没有报数,却极有默契地在幽鬼喊出“避险”的一瞬,完成蓄势发招!
两道锐意无匹的刀罡如晴天霹雳,分别自季喆、冬晴、关大刀三角站位的两处中线劈下,裹挟着风雷之势将空间撕碎!
地面教两道刀罡划出两道近十丈长的及膝深坑!
若非幽鬼不愿瞧见无畏牺牲,众人及时躲闪,不知有多少人被一劈两半或身残肢断。
不论如何,幽鬼的目的已达到。
为了避开两记毁灭性的刀罡,听雨阁的三角阵终于被“两条线”给解构告破。
冬晴与关大刀时处梦朝歌左右后侧,便成了被两道刀罡切出去的两个角。
仅有季喆与梦朝歌处前后身位,被两道刀罡留在了中央。
这空档机会一出,谁人都不会放过。
冬晴不但要面对鬼卒与藏锋阁三人,常坤也已动身欺近。
章宝岩走得虽慢慢悠悠,却是季喆与梦朝歌绝对不想碰见的对手。
而关大刀早已被幽鬼盯上。
先前他只需应对一个幽鬼,眼下却已是两个!(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