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北风,像是发了狂的猛兽,不停抽打着街道边光秃秃的枝丫。
几盏微弱的路灯在风中被吹得摇摇晃晃,灯光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黑暗彻底吞噬。狂风卷起地上的树枝和落叶,让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
陆学文的住处,他立在书房的窗户边抽烟。
烟抽完,他反身走到书柜前,慢慢推开了书柜。
书房外面进来几个男人,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暗室。
“把人都带上船。”
“夏卿卿”和陆学文被人连拖带拽弄上了车,车子一路往东南方向开。
京城没有港口,要出港走水运,必须往东南开,一直到津市,凌晨路上车辆较少,全程约莫两小时左右。
陆学文的车紧跟其后。
后座上,他看了眼他旁边的女人,不耐烦地闭了闭眼。
刚才临出发前,夏卿卿突然跑来找陆学文,说她必须跟着他一起走,如果陆学文走了,她就没了靠山,她自己不敢待在陆家。
事关重大,陆学文自然是拒绝她的要求,可夏卿卿说,如果他拒绝,她立刻找陆怀川揭穿陆学文的阴谋,陆学文不想临时出什么岔子,只好把人带上了车。
“陆家的福这就享够了?”陆学文闭着眼开口。
夏卿卿余光扫了一遍他们走的路,果然和陆怀川猜测的一样,连时间都大差不差,陆学文这批货是要销往东南亚,走水路最安全。
“陆怀川心思太深,我待在他身边,迟早有被发现的那一天,比起享福,我觉得命更重要。”
陆学文忽然轻蔑地笑出声,“给你机会你都抓不住,陆怀川是什么人,要是能在他身边待下去,你后半辈子还用愁?”
夏卿卿没再理他,陆学文以为她是被说中了心思无法反驳,殊不知夏卿卿怕说多错多,陆学文这个人城府深得可怕,夏卿卿尽量在他面前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路上夏卿卿时刻保持清醒,到津市的时候,天边已经破晓,夏卿卿跟在陆学文后面下车,海风裹挟着湿气,一阵阵往人身上打,夏卿卿裹了裹衣裳,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昨天下午,她和陆怀川商量,要以山本樱子的身份跟着陆学文上船,陆怀川强烈反对,夏卿卿一次次以身试险,陆怀川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做了就做了。
现在,她是要让他当面同意,把她的生死置之不理,陆怀川做不到。
夏卿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阿川,这次行动有多重要你比我清楚,相信我,我有把握。”
“夏卿卿,你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导致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夏卿卿的手摸到他腰间,用力一拔,枪到了自己手里,“我拿着它,在船上等你来接我。”
“阿川,陆学文阴险狡诈你知道的,只有我这个身份可以让他降低戒备,行动起来更加方便,我们里应外合,肯定能把他一举拿下。”夏卿卿给周家打了电话。
周允礼在电话里沉默了好几秒,陆怀川本来以为他会和自己一样拒绝夏卿卿上船,没成想他这老丈人沉默后竟然同意了,“让她去。”
夏卿卿站在陆学文身边,她有些抱怨地揉搓了两下胳膊,“该死的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