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犹豫豫的,乔卿卿偷偷走到窗口,探着头往里瞧了一眼。
陆珩像是已经睡着,身上仅剩的裤子并没有脱。
乔卿卿吁出一口气,想来不是故意装的,否则湿淋淋的裤子套在身上他也不会舒服。
但她也不可能跑去给陆珩换下裤子,只能摇了摇头,这么热的天他估计也不至于生病。
随后便去厨房看水烧好没有。
打了水,先拿皂角洗了头发,洗过后满头舒爽轻适。
先前剪短的头发这几月下来已经微微长长,乔卿卿拿毛巾擦干了包着,提着一桶温水进了洗澡间。
再出来时,身上换了干净衣裤。
乔卿卿捡起陆珩的湿衣服,并自己换下的脏衣服一块儿在桶里搓洗干净,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
收拾好院里,乔卿卿拨了拨头上的湿发,走到屋檐下坐着晒干头发。
暖洋洋的太阳打在身上,乔卿卿渐渐有些昏昏欲睡,一连打了几个哈欠。
于是等头发一干,乔卿卿立马熬不住,转身进了房间把房门锁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里走。
陆珩双目紧闭呼吸平稳,脸上还有着微微的红晕,乔卿卿看到他这样子都精神了两分,嘴角不自觉勾出笑来。
还以为他酒量多好,一碗接一碗地干,结果是个菜鸡。
她上前想把陆珩扶正了睡,不然自己可躺不下,可一摸,发觉他身上的四角平裤还湿漉漉的。
乔卿卿不由得嘟囔:“我头发都晒干了,你裤子还没干?屋里屋外气温差别这么大吗?”
见陆珩身下被打湿了,黏腻腻的一片,乔卿卿终究是做不到置之不理。
她叹了一口气,算了,都是自己男人了,还害什么臊呢?
扭头去翻出陆珩干净的裤子来,又抽了一条毛巾,回到床边给醉酒的男人收拾残局。
只是,乔卿卿上手去剥陆珩最后一块遮羞布时,到底没忍住红了脸,像是跟陆珩解释又像是自我安慰:“这可不算我占你便宜啊,是你自己的问题,我也是为了你好……”
哟——
乔卿卿倒吸一口冷气,突然间又迅速把衣服盖上去。
可脑海里那景象是半天也消不去!
乔卿卿感到头皮发麻。
……
“唔……”
等陆珩一觉醒来,脑子里那钝痛的感觉已经减轻许多。
一清醒,陆珩立刻坐了起来。
一条薄薄的夏被从他身上滑落,陆珩看到自己竟然是赤着身子,脸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惊愕。
犹豫几秒,陆珩掀开被子……
随后愣在当场!
他,他怎么光秃秃的???
陆珩心底忽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脑中也快速闪过一些简短的画面,让他表情逐渐尴尬窘迫。
紧接着就是无比的懊恼!
自己真是大意了,万万想不到和渔村自己酿的土酒,度数居然这么高,后劲这么大!
他初始尚能保持几分清醒,后来随着媳妇儿回家,媳妇儿让他等着吃饭……等着等着,他脑子就被涌上来的酒意弄得混沌了。
再往后的记忆越来越缺失,陆珩只大概记得媳妇儿把自己扑在床上……
结合醒来时看到的这番景象,陆珩眼里蒙上一层困惑。
那我和媳妇儿,到底圆没圆房?
拿不准,得问问。
陆珩扭头看窗户,窗帘拉着的。
他卷了薄被下床,准备去拿衣服,无意间瞥见床边放着自己一条平角裤。
陆珩:……
仿佛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等陆珩穿戴整齐走出房间,一眼就瞧见媳妇儿的背影。
乔卿卿正和秀梅婶子聊着天,忽然秀梅婶子视线在她身后凝住,露出笑来:“哟,陆同志醒了?”
乔卿卿忙回头,看到陆珩不由得脸发热,赶紧收回视线,对秀梅婶子道:“那行,就先这么说着,晚点我们再过去。”
冯秀梅笑着抬手摆了摆,“好好,我也不打扰了。”
“陆同志,我先走了,晚上记得和你媳妇儿上我家吃晚饭啊。”
陆珩礼貌地颔首。
冯秀梅一走,乔卿卿提着篮子转身走回来。
她边走边逗着篮子里的小鸡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陆珩走上前来,找着话题:“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乔卿卿也不抬头,就含糊着应:“之前我和秀梅婶子说起,想买几只鸡崽回来养,刚刚秀梅婶子把家里的鸡崽拿来给我,顺便说一下周会计和章知青已经领证回来,还有……”
还有就是调侃陆珩醉酒的样子了。
乔卿卿有些不好意思说,聊起来那会儿只觉得有趣,并没多想,这会儿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像不像是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啊?
她越想越尴尬,咳了咳,才吞吞吐吐地说:“你吃饭时多喝了酒,秀梅婶子看出来你喝醉了,关心了两句,我就……我就实话说你到家后醉得稀里糊涂的,跑去冲冷水澡,连衣服都不脱就倒床上睡着了。”
略过了陆珩中间吃疙瘩汤还知道洗碗的那部分,否则让主家听了心里不舒服,毕竟哪有从人家吃了饭回来,还得加餐的呢?
小主,
陆珩听她的描述,脑子里逐渐有了画面。
一时间,气氛愈发尴尬。
陆珩沉默过后,低声说:“我是不是让你见笑了?”
乔卿卿背过身去,如果光是这样她肯定会打趣陆珩几句,问题是后面她想帮陆珩换下湿衣服,结果把陆珩看了个精光,这叫她怎么好意思继续讨论下去?
“没有,喝多了不就这样吗?既然你酒醒了,那你帮忙做个鸡笼,我们自家也喂几只鸡,过年就不愁没肉吃了。”
乔卿卿这么说着,陆珩心里隐隐一松,却又微微惆怅。
听起来,他和媳妇儿并没有发生任何叫人想入非非的事情啊……
陆珩心内重重叹了口气。
面上却是不显,“好,我这就去。”
乔卿卿见他转身去拿木板和工具,心情一松,继而好笑地勾起嘴角。
她在受惊过后,哪里还敢帮陆珩穿上干的衣服,拿了条薄被粗粗盖在他身上,就出了房间。
之后她睡意全无,索性去地里将长得过密的菜苗拔了些,这样菜能长得更好。
拔下来的菜秧子洗净炒着吃,也颇为美味。
这一活动起来,她倒是越发精神,菜地清完了,她又进了空间忙活。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乔卿卿听到空间外秀梅婶子敲门喊话,便赶紧出来开门。
两人站在门口才聊了十分钟左右,陆珩就醒了。
……
乔卿卿找了个笸箩把小鸡崽放好,进屋拿麸皮拌了些烂菜叶子喂给不停叫唤的鸡崽子。
陆珩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做了一个简易鸡笼,从此这几只鸡崽子就有家了。
两人折腾了也有一个多小时,考虑到大队长家里或许还需要帮忙,乔卿卿打算这会儿过去。
“今晚你可不要喝酒了。”路上,乔卿卿提醒道。
陆珩赧颜,“嗯,不喝了。”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大队长家里还有三四个妇女同志,这都是大队长家的亲戚,特意来帮忙的。
见乔卿卿主动要来帮忙,冯秀梅自然又是一番感谢,随后给她安排了一些轻松的活计。
至于陆珩,跟着周建斌去砍柴了——今天家里煮饭烧的柴火多,眼看就不够用了。
看着周建斌喜气洋洋的样子,陆珩心里不是滋味,他和卿卿结婚只是领个证简单吃了一顿饭,并没有宴请亲朋……
越想越觉得对不住自己的爱人。
“周会计,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四下除了周建斌同志,便是周建民同志,陆珩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认真地问道:“如果对不起媳妇儿,该怎样补偿她呢?”
周建斌一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目光复杂:“陆珩同志……你该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否则怎么会这样问?”
周建民在一边偷偷竖起耳朵听八卦。
陆珩便说了自己和乔卿卿结婚时候的情况。
“和你们比起来,我似乎太委屈卿卿了。”
他眉心紧锁,十分苦恼。
周建斌暗暗替乔知青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呢……其实现在大家都先紧着日子过,我想乔知青应该也不介意,你要实在不放心,不如直接去问乔知青,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周建民就打岔:“哥,你别不懂瞎出主意,这种事哪儿能直接问女同志?问了,乔知青也不好意思说实话啊!”
他转向陆珩,一副“我是过来人”语气:“陆珩同志,听我的,去县城供销社给她买一盒雪花膏,保准她会高兴。”
陆珩半信半疑,“一盒雪花膏就够了?”
“女同志嘛,都爱美!”周建民信心十足。
陆珩听得若有所思……
晚饭陆珩就老老实实吃饭了,大队长要给他倒酒,他坦言自己酒量不好,中午喝的酒还没缓过来。
加上乔卿卿在旁边出言证明他中午的确醉酒,睡了很长时间,大队长这才没再劝酒。
倒是周建斌,平时不爱喝酒的人,今晚喝了半碗。
周建民凑近了对陆珩说:“我哥这是酒壮怂人胆呢!”
陆珩也发现周建斌喝了酒后,似乎是放得开些了。
饭后,年轻同志围着两个新人闹洞房,让两人喝交杯酒、吃一个汤圆,闹得周会计和章知青面红耳赤的。
陆珩长得高,站在人群最外围,也能清楚看见被大伙儿围着的新人们是何等羞涩,他的目光渐深,脑中想的都是自己和爱人匆促成就的婚姻关系。
没有洞房花烛夜,难怪他总觉得缺了什么。
低头幽深地注视着爱人,她面上的笑容明媚,心里是不是也有一丝失落呢?
陆珩脑中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闹完洞房众人告辞,乔卿卿和知青们共同离开大队长家,路上大家说说笑笑,都在议论方才两位新人的反应。
不多时,在三岔路口两拨人互相道别,约定了明天一早去赶海。
乔卿卿这才转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陆珩。
“你怎么了?刚才开始就没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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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自己思绪的陆珩,听到她的声音后倏然惊醒。
摇了摇头,他不露声色:“我没事。”
“你是不是不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乔卿卿不疑有他,而是含笑问道。
陆珩立时否认:“怎么会?热闹喜庆,挺好的。”
“唔,行吧。”乔卿卿见他心不在焉的,明显是有心事,并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也就闭上嘴巴。
但受到今天周会计和苗苗结婚的喜庆气氛影响,乔卿卿心里其实也暗暗紧张起来,总感觉……今晚自己和陆珩或许会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