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彻底折断他引以为傲的脊梁,将其变成秦家的走狗,今后日日当面羞辱,岂不更为痛快!?
而秦子昭这番条件,亦不可谓不诱人。
要知道当今天下,莫不知相爷权势,四海学子,又岂能不想成为相府门下?
而如今,这份机会,却摆在了徐川面前。
众人眼中的讥讽,已经彻底变成了嫉妒,若是他们能入相爷门下,别说钻裤裆,就是让再扣几个响头,亦未尝不可!
秦子昭一脸自得,不出所料的话,方才还豪言壮语的徐川,只怕现在已经思索着,该如何奴颜婢膝的讨好,方能委婉而不失颜面了。
果不其然。
就见徐川听后,微微一愣,随后快步朝着几人走来。
秦子昭见状,嘴角顿时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然下一秒。
啪——
一记猝不及防地掌掴,直接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
此举一出,周围皆面露惊骇。
这斯,竟给秦公子打了?
莫不是已然疯魔了?
秦子昭捂着微微肿起来的脸,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半晌后更是怒不可遏地死死盯着徐川:“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等身为举人,身负功名,见官不跪。而你是何身份,竟敢让我给你下跪,难道在尔等眼中,已然凌驾于朝廷律法之上了吗?秦子昭,你好大的胆子啊!”
“就凭你刚刚那句话,信不信我还敢杀了你!”
说罢,徐川竟直接抽出腰间佩剑,直抵秦子昭咽喉。
疯了!
徐兄当真是疯了!
林升此刻已经彻底看傻了,他没想到徐川胆子,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
不仅掌掴秦氏公子,如今还光天化日直接,当街拔剑相向!
周围一众学子,更是看的瞠目结舌,彻底没了声音。
殊不知。
此刻的秦子昭,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这徐川巧舌如簧,刚刚他所说,分明是利诱,可到了徐川口中,却变成了仗势欺人。
可话虽如此,但若是徐川咬死了这点,他也丝毫没有办法!
毕竟,依照大宋律法,为举人者,可见官不跪。
纵有罪责,也须上秉朝廷,革去功名后,方能定罪问责。
而他堂而皇之,敕其下跪,已然是蔑视大宋律法,实为僭越不敬之罪啊!
而这件事情一旦闹大,牵扯到相爷声誉。
到时候不论徐川下场如何,叔公定然会扒了他的皮啊!
毕竟说到底,他又不是亲孙子。
想到这,秦子昭脸色惨白,颤抖不止。
更重要的是,他分明从徐川的身上,感受到了近乎实质的杀意,他怀疑若一言不合,这疯子真的会杀了自己。
而他却要为了这乡野贱民,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众目睽睽之下,让秦子昭低声下气的道歉。
这种感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你说什么?徐某耳力不佳,麻烦再说一遍!”
徐川拔剑而立,冷然笑道。
“我说……”
秦子昭死死咬住牙关,几乎从嘴里一字一句地挤出声音,“在下唐突冒犯,徐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望宽恕!”
闻言,徐川嗤笑一声,终于收回了长剑。
“呵呵,秦公子言重了!”
“你我今后同朝为官,来日方长,我自然不会同你斤斤计较。”
“是,徐兄说的是!”
秦子昭连连点头,但眼神却已然无比怨毒。
入朝为官?做你的梦去吧!
待我回去将此事秉明相爷,今年殿试,你若能中,我秦子昭以后就爬着走!
说罢,秦子昭眼中满是羞怒恨意,愤然离去。
其余人见状,也都面面相觑,再不敢招惹徐川这个疯子,各自散去。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番抚掌而笑的声音,忽然响起。
“呵呵,好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英雄,老夫今日,总算是大开眼界了!”
闻声望去,就见一名气度不凡的老者,正自一旁踱步而来。
而他身后的那名扈从,却撇嘴嗤道:“什么少年英雄,不过是匹夫之勇,逞一时之能,却得罪了秦相,日后有的是后悔的。”
“阁下是何人?”
见到来人,徐川微微皱起眉头。
扈从一脸傲然:“哼,我家大……”
“咳咳!在下不过是一普通商贾,途经此地正好看了翻热闹,却没想到遇到小友这般才子,不由想上前讨教一番,小友不介意吧?!”
王渊闻言,连忙咳嗽打断,随后笑而开口道。
商人?
徐川何等聪慧,一眼便看出其中异样。
先不论旁的,单是此人一身卓然的气质,非是常年身居上位者不能有之,岂是一介商人,能培养出来的?
此人位高权重,却又不肯透露姓名。
而且,偏偏在会试之后,这个节骨眼找上门来,
那么……来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自己要等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想到这,徐川脸上顿时浮现了笑意:“呵呵,既然老先生愿意赐教,学生岂有怠慢之礼,还请移步,换个地方一叙?”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