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些东西,她就更加确认了。
这年头,农民可没门路弄到这些。
她有些迟疑,这份爱太过沉甸甸,叫她心里生出酸涩来。
夏青瑞看女儿迟疑,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妻子不同意:“拿着吧,你娘不知道,你姐也有,嫁妆是一个女儿家的底气,爹只能给你这些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家嫁女儿,何至于如此寒酸。
思及过去,他眼里极快的闪过一道阴霾:“爹原本不打算给你,可见了婚后的你,就放心了。”
夏央悚然一惊。
她知道,即使她尽力模仿原主,可终究不是原主。
夏青瑞不知道女儿所想,继续说着:“智空大师说你生来少了一魄,所以才有些呆怔,嫁人之后自会恢复正常。”
夏央:“智空大师?”
“那大师都是怎么说我的啊?”她好似很好奇的样子,实则心里惊涛骇浪。
听起来这个智空大师好像预料到了她的穿越一般?
“大师并未多说,只留下一句,缘,妙不可言!”夏青瑞并未隐瞒。
夏央:....
神棍骗钱都这么说。
“爹,你给大师元了吗?”
“确是给了两个银元。”夏青瑞不解,女儿是怎么知道的。
夏央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可不就是缘妙不可言吗嘛,她也觉得。
她还觉得金,妙不可言;钱,妙不可言呢!
“那智空大师现在呢?”她想想见见这所谓的智空大师,万一不是骗子呢。
“云游四海去了。”夏青瑞很是失落。
女儿恢复正常,他还想给大师添些香油钱呢。
虽说现在不让弄这些,可总有办法的。
夏央:这更像是骗子了。
走了一会,夏青瑞有些喘,夏央拉着他坐到路边石头上:“爹,我和段柏南结婚你怎么不拦着点?”
按照原主老爹说法,原主是少了一魄才那么容易被骗,可明知道原主的毛病,这么疼女儿的爹怎么不拦着些。
“大师说,要遂了你的心意,才会有康复的可能。”夏青瑞又何尝不知道段家是个虎狼窝。
可当时的女儿闹死闹活的要嫁,想到大师说的话,又仔细观察过段柏南,名声是不太好听,人还算有担当。
他就没拦着:“央儿,你要是在段家待的不开心就回来,不要怕段家,有爹呢。
你娘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她心里是疼你的,等再过一段时间,爹托你大哥大姐想办法给你淘换个工作,咱离这些远远的,不用怕,万事有爹呢。”
小女儿因为生来少了一魄,他对她格外的心疼些,以前留她在身边,是怕以女儿的性子出去会吃亏,现在倒是不用了。
他抚了抚夏央的额发:“还有柏南,你不喜欢,爹来处理。”
说到底当初是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踏入虎狼窝里去。
夏央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从小,就没什么父母缘分。
从前的时候,亲妈生下她跟另一个啤酒肚不那么大的老板走了。
亲爹厌恶她,又不能不养着她,就只雇保姆照顾她。
后来保姆看她不受宠,就欺负她,她一开始忍着,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她就不忍了,直接跟渣爹告状,渣爹不管她就去公司闹。
自己足够豁得出去,才能平安长大。
她前些年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信自己,得永生。
可面对这毫无保留的父爱,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人站在你这边的踏实感,她这么多年的坚强一击即溃,泪珠儿滚滚落下。
若她身边永远虎豹环伺,那么她将刀枪不入。
但有人,毫无保留的爱她,她的铠甲也可以瞬间被击破。
以前的她不是不委屈,但是只有有人心疼的孩子,才有资格委屈。
不知不觉间,眼前模糊一片,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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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瑞看女儿这样,心脏抽抽的疼,揽住女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乖,别哭,有爹在呢。”
他越是这样说,夏央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这一刻,她就是原主,夏青瑞就是那个可以让她肆意发泄委屈的父亲。
远方,段柏南看到这一幕,脚下如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小媳妇儿的每一滴眼泪,都如利剑一般,把他扎的体无完肤。
他从来没想过,嫁给他,会让小媳妇儿委屈成这样。
他站在原地,脸上苦涩异常。
良久。
夏央哭够了,也哭累了。
哭了这一场,她心里透亮起来,抹了一把脸:“爹,你不用担心我,不就一个老段家,我还摆不平他们?”
既然来了,那就接受现实。
有这样一个爹,她还是占便宜了呢!
夏青瑞拿出手帕给她拭了拭眼泪:“对,小小一个段家,只配为我女儿垫脚石。”
夏央:“没错!”
至于段柏南,她瞥了眼傻站在那的男人,先这么着吧。
她不能背着离婚的名头,不然整个夏家都会被人诟病。
先处处看,实在处不来就带他去爬山,再不行就游泳。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可以当寡妇,但不能离婚。
“爹,我们回去吧。”老爹身子有些虚,改天给老爹搞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好。”看女儿恢复了活力,夏青瑞也是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