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轻咳了一声,讪讪道:“倒也不是。”
最起码眼泪是真流了。
段柏南吃人似的瞪着她。
夏央瞪回去:“干嘛,你还想打我那?”
良久,段柏南败下阵来:“算了,你没事就好。”
天知道刚才看到小媳妇儿往房梁上挂绳子,心里有多么怕!
思及此,他还是忍不住说教了一句:“以后在遇到这种事,你要是解决不了就等我回来,别伤害自己。”
他要是晚回来一会,小媳妇儿的脖子是不是已经挂上去了?
夏央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我就是装装样子。”
她又不是真傻,就吓唬吓唬那些人而已。
“你啊。”段柏南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别老是硬刚,万一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你呢,你怎么办?”
“我知道了。”夏央嘟囔一声:“下次小心点就是了。”
段柏南拍了拍的她的头顶:“分家单过吧,我想法子。”
“你试试呗。”夏央这一次没拒绝,不过也不抱什么希望就是了。
她属实没有想到,王春槐和段柏西能这么丧心病狂!
是,事情发生后,她夏央的名声固然难听,但她们老段家又能好到哪去?
就因为一时之气,就想毁了两个儿子。
说她们蠢都是侮辱了蠢字。
另一边,段老头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看热闹的邻居们,看着静悄悄的院子,脊背佝偻下来,落叶飘飘荡荡落到他身上,无处话凄凉。
见外面平静下来,段柏东和黄菊香夫妻俩才从屋里出来。
段柏东上前道:“爹,我扶您进去休息吧。”
看到这个儿子,段老头冰凉的心又泛上了丝丝暖意:“老二,还是你听话。”
段柏东沉默了一瞬,仅存的兄弟情让他说了句实话:“爹,不能怪老三,娘和小妹这次做的太过了。”
平日里怎么吵嘴打架都可以,但给老三戴绿帽子,还是用大哥戴,是个爷们儿都受不了的。
段老头又何尝不知道,沉思良久,他说:“老二家的,你找你娘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儿,给小西说说。”
黄菊香扯了扯嘴角,不是很想接这个苦差事,就小姑子那样的,给她介绍不是擎等着得罪人?
但是:“爹,我改明儿回去跟我娘念叨念叨。”
段老头这才满意,挥挥手:“你们回去上工吧,我去看看老大。”
段柏东想跟着,却被段老头拒绝了,他只好和媳妇儿一块回地里上工。
路上,黄菊香觑着他的面色,小心说道:“当家的,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段柏东能怎么看:“不干我们的事。”
黄菊香拍了一下大腿:“咋能不干我们的事。”
她温声细语的分析:“就娘和小西今天做的事,那是把老三夫妻俩得罪死了,照老三那脾气,指不定怎么闹呢,甚至还有可能闹分家。”
段柏东想了想道:“分家就分吧,老三本来也没挣多少工分,老三家的还不上工,把她们两口子分出去,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诶哟!当家的,你糊涂啊!”黄菊香低声急语:“不能把老三两口子分出去。”
“你忘了,三弟妹的娘家,家境殷实的很,大哥是当兵的,大姐嫁到了县里,小弟在县里上高中。”说起这些,黄菊香脸上的嫉妒之色敛都敛不起来。
同为女人,夏央的命就那么好!
“她娘家厉害,那些哥哥姐姐们少不得拉拔妹夫,要是给两口子分出去,可就没有咱们什么事了。”
黄菊香可不会放走到嘴的好处。
听得她的分析,段柏东脸色一变:“坏了,我得回去一趟,爹怕是动了分家的念头。”
这三弟妹眼看是个祸头子,嫁过来才一个月,闹得家里不得安生。
爹那么爱面子的人,肯定忍不了,老三又舍不得他媳妇儿,大家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以后少不得发生。
唯有一个办法,把老三两口子分出去。
黄菊香也着急:“当家的,你快去,我去记分员那给你请假。”
段柏东沉着脸嗯了一声,快步赶往卫生所,家里的婆娘说的对,老三的岳丈家有本事,手里露一点就够他们享福的,绝对不能把他分出去。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嫉妒,老三怎么那么好命,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竟然能攀上这么有能耐的岳家!
他快步赶到卫生所时,大哥已经醒了。
不过他对这个大哥向来只是面子情,点了点头,就拽着段老头出来了。
留下段柏宇在床上,面无表情,沈娇娇打水回来看到这一幕,止不住的心疼,走上前,柔声道:“段大、同志,擦擦脸吧。”
段柏宇眼底闪过柔情,更多是克制,冷静自持道:“多谢。”
至亲之人的算计,让他彻底冷了心肠,当他神志清醒之后,听完来龙去脉,不由得感到齿冷。
犹记得奶奶去世之前说,爹娘很爱他,但孩子太多,有时候顾不上他,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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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现在,他嘲讽的笑笑,爹只爱面子,娘只爱小妹,他算什么?
一朝清醒,再回顾家里这么些年的待遇,只觉得自己蠢得厉害,被奶奶临终前的遗言绊住了!
他擦了把脸,“谢谢沈知青,你在这影响不好,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