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坏脑子的魏昭身上气压很低。
他真的很烦。
可卫守忠在边上守着,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话
“还记得吗,你六岁那年和同龄人打架,没打赢,还磕碎了一颗牙,是一路哭回来的。”
魏昭:……
那真是个孬种。
他眼儿不眨地看着床顶。
卫守忠:“你最爱哭了。”
魏昭:……
自父亲离世,他就不知眼泪是什么了。
卫守忠说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钱老头从外头端着药进来。
“喝药。小子你不是魏家军的吗?等身子好了,那魏将军的棺椁经过泽县时,你还能去磕一个。”
嗯。
他磕他自己。
钱老头时常将山上摘的草药卖去去县里和镇上,得到的消息也多。
“那魏将军可是顺国公府邸独苗苗,听说死讯传入上京,顺国公夫人直接病倒了。”
魏昭眼里空洞。
“圣上痛失爱将,为此罢了好几天的早朝。”
魏昭继续空洞。
“忠勇侯世子不肯信,红着眼把报丧讯的将士给揍了一顿。说魏将军从他这里借的银子还没还。”
魏昭继续空……
眼珠子动了动。
胡说八道!
卫守忠大吃一惊:“魏将军还会穷到外头借钱?都死无对证,还不是那世子随便瞎说。”
钱老头:“消息传开后,不少有头有脸,敬仰魏将军的人,寻上忠勇侯世子要个公道,不许他污蔑。”
“可忠勇侯世子说那钱是用来改善魏家军伙食了。”
“追过去的人都感动了,说魏将军的确无私,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没过多久,不少府邸借着魏将军的名义登门帮忙还钱。”
魏昭:……
不用猜也知道了。
萧怀言来者不拒,要发财了。
死人的钱都赚。
魏昭嘴里终于溢出一丝冷笑。
————
在老屋安顿下来后,虞听晚没再获取半点前世的记忆。
腿上的伤已经结疤后,李莲带来一个好消息。
“晚娘你准备准备跟我走,吴屠夫这会儿在我家。”
虞听晚眼儿一亮,也没什么要准备的,稍稍把头发梳齐了些。
“婆婆,我好了。”
李莲见她怕冷,把能穿的衣裳都套上,显得有些臃肿,衣上补丁也多,蹙了蹙眉。
可也清楚,不是虞听晚不够重视,套在最外面的应该是虞听晚最好的一件衣裳了。
不过小姑娘生得好,便是披着破布都压不了姿色。
里正家离这里不算远,李莲边走边和她说话。
“怎么在发抖?”
是还冷吗?
虞听晚低声:“紧张。”
李莲:“我看他挺上心的,之前我一提就应下了。”
“你们的事八成能成。”
“他不会看不上你的。”
虞听晚点点头,转头很严肃:“那我要是看不上他怎么办?”
她又得重新找。
想想都愁。
李莲哽住:……
准备去菜地的妇人撞见了她们,笑着问:“这是去哪儿?”
李莲没提相看,也跟着笑眯眯:“拉晚娘去我家里坐坐。”
里正家是临西村最气派的。家里养了不少鸡,在院里啄食。
家里人都让李莲给打发出去了,就怕人多,他们不自在。
吴屠夫坐立难安,时不时朝外张望一下。
里正本来觉得这门亲事还挺好的。可见了虞听晚昨夜冷静地一面,这会儿倒吴屠夫配不上她。
他无声摇头:“你还没人姑娘稳重。”
“晚娘的情况,婆娘她和你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