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微微皱眉,却未言语。
此类情形,他早已司空见惯,诸多同行总想方设法,欲入圣人与娘娘之眼,妄图将他取而代之。
然而,那些同行又岂知,他凭借的乃是顶尖幻术,能逗圣人与娘娘欢心,绝非空口白话所能欺瞒。
据他所知,多数占卜者皆虚头巴脑,难有真才实学。
至于道术,他更是无所畏惧。
皇城之内,国运笼罩,道法根本难以施展。
此时,若他急于贬低那所谓的逍遥道长,只会让娘娘与圣人觉得他心胸狭窄。
不如待那人到来,出丑之后,再好好收拾对方一番。
黄鹤神色从容,静立一旁,默默等待。
白龙与丹龙对视一眼,似已猜到圣人与娘娘所言何人,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那位神秘道长的身影,各自心生忧虑。
那道长曾说,或将会成为他们师父的敌人。
如今看来,对方果真没有说谎。
大约半炷香工夫后。
高力士匆匆步入,满头大汗,高呼:“圣上,逍遥道长已请至。”
“宣!”
李隆基满脸兴趣地下令。
“遵旨。”
高力士转身,扬声道:“宣逍遥道长觐见!”
话音未落,微风拂过,一位身着道袍的青年道士步入大殿。
他步伐轻盈,每一步落下,地面似乎都泛起细微波纹。
仿佛非踏实地面,而是行走于水面之上,令殿内众人皆露惊异之色。
李隆基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来人,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常青步入大殿,面带微笑,既不施礼,亦不言语。
高力士忍不住提醒:“道长,此乃圣上与娘娘,您怎不跪下?”
常青微微一笑:“贫道乃出家之人,不跪天不跪地,只跪父母。”
闻言,李隆基眼眸微眯。
杨玉环见状,心头一紧,连连向常青使眼色。
然而,常青恍若未见,毫无惧色。
高力士察言观色,立刻领会圣人之意,转身怒斥常青:“大胆!圣人在上,你竟敢不跪?”
常青瞥了高力士一眼,淡淡道:“圣人又如何?”
高力士闻言,惊愕万分。
他未曾料到,常青竟敢对圣人如此不屑一顾。
高力士颤抖着手指向常青,口中结结巴巴:“你……你大逆不道!”
他急忙转身朝向李隆基,满脸焦急:“圣上,此妖道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李隆基眯着眼,未理睬高力士,只凝视着常青:“道长,朕见过诸多哗众取宠之人,为博朕关注,故意语出惊人,但像你这般狂妄的,朕还是首次见闻。”
他缓缓起身,威严尽显,沉声道:“朕乃大唐天子,天命所归之人。”
“朕持国柄,手握王爵,口衔天宪,运赏则使饿隶富于季孙,呼则令伊颜化为桀跖,在道长眼中,朕竟也微不足道?”
常青淡然一笑:“你持国柄,握王爵,与我何干?贫道所修之道,可通仙界地府,国柄王爵,在贫道眼中,不值一提。”
“至于口衔天宪……你能杀得了我么?”
李隆基愕然,心中惊异。
做皇帝多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狂傲的道人。
他见过最狂之人,也不过是不畏生死。
但从无人敢在他面前言“你能杀得了我么”的惊人之语。
一时之间,李隆基满心惊讶:“道长当真不怕朕?”
常青仰头大笑:“哈哈哈,若非贵妃相邀,这皇宫我今日都不会多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