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百姓惊慌失措,心头惴惴。
崔家府邸,崔成甫面色凝重归家,见李白于院中焦急踱步。
见崔成甫归,李白急迎上前:“崔兄,朝堂可有新讯?叛军行至何处?哥舒翰将军战况如何?”
崔成甫默然,仅叹息摇头。
李白面色惨白,颓然坐椅:“败了?”
崔成甫泪落,悲声道:“非但败了,且是惨败,二十万大军出征,仅千余众得存,如今潼关已失!”
李白震惊失色:“怎会如此?哥舒翰乃一代名将,怎会落得如此惨败?”
崔成甫怒道:“此战败因,非在哥舒翰,郭子仪、李光弼两位将军早有断言,应固守城池,待敌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之时再行反击,方能平叛。”
“此乃良策,奈何杨国忠这奸贼从中作梗,致使圣人逼哥舒翰将军出战。”
李白悲愤怒斥:“奸相误国啊!”
……
洛阳失,潼关破,满朝震惊。
朝堂之上,众人面色惨白,一片死寂。
李隆基面色惨白,颤声问道:“尔等倒是说话啊,可有良策?快快道来。”
短短一月有余,昔日极乐之宴上那位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已变得老态龙钟,两鬓斑白,面容枯槁。
他心中的极乐之梦已然破灭,曾以为能驾驭群臣。
如今,那些他曾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臣子,已如猛虎下山,欲吞噬他的江山。
他惶恐,他畏惧,他懊悔!
若早知今日,应在极乐之宴时,便斩了安禄山这逆贼。
皆因他太过自负了!
然而,世间并无后悔药,安禄山大军压境,即将攻入长安。
杨国忠望向身旁的韦见素。
韦见素点头示意,随后走出,跪地奏请:“圣上,安禄山手握雄兵,皆是勇猛之将,且已破洛阳、潼关,势不可挡,长安恐难坚守。”
李隆基面色阴沉,问道:“你此言何意?”
韦见素低头,不敢直视李隆基,只道:“圣上,长安难保,臣建议即刻撤离,入蜀避难。”
李隆基闻言,怒不可遏,大骂道:“你要朕逃?混账东西!你可知此处何地?此乃我大唐国都,皇城所在,朕宁可战死,亦不离此!你这乱臣贼子,妖言惑众,来人,将其拿下,斩首示众!”
外面,金吾卫却按兵不动。
陈玄礼终是按捺不住,入内叩见,恳切劝言:“圣上,外头局势已乱作一团,今晨起,一伙乱民企图闯宫,金吾卫斩杀数十人方得平息,臣恳请圣上速离长安,前往蜀川以避灾祸。”
众臣亦纷纷跪倒,齐声高呼:“恳请圣上移驾蜀川!”
李隆基听得手脚冰凉,怒斥道:“尔等……竟欲胁迫朕乎?安禄山已反,尔等亦欲反也?混账!混账!朕即便死于此大明宫,亦绝不离长安半步!”
言罢,他愤然踢翻龙椅,拂袖而去。
高力士连忙高呼:“退朝!”
他欲急忙跟上,却被杨国忠唤住:“高公公,且慢!”
高力士止步,回首望向杨国忠,问道:“杨相,何事?”
杨国忠快步至高力士身旁,附耳低言几句。
高力士愕然,望向杨国忠:“此……此言当真?”
杨国忠郑重点头:“千真万确,方才不便明言,但若此刻不告知圣人,圣人必不肯离京,长安若破,我等皆难逃一死,谁也不能幸免。”
高力士迟疑片刻,终是叹道:“这……好吧,奴才去试试。”
杨国忠拱手:“有劳公公了。”
高力士连忙追上李隆基。
李隆基沿途面色铁青,怒斥道:“这群废物,整日只会空谈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安禄山造反,竟直到攻陷洛阳才上报于朕,命他们领兵作战,却无一能胜任,真是废物!”
高力士心中无奈,暗自叹息,若非你斩了哥舒翰、封常清、高仙芝,他们或许早已平定叛乱。
当然,这话他只能深埋心底,不敢言表。
此时,他低声禀报:“圣上,奴婢适才闻外面传言,安禄山扬言攻下长安后,定要夺得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