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纷纷对着赵雪赞扬起来,都夸着她思想觉悟高,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青年!
赵雪心情更爽利了,谦虚地摆手说“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好同志!”,又是一通换汤不换药的互相吹捧,直吵得人脑袋嗡嗡的。
旁边不远处的大树底下坐着一个娇里娇气的漂亮女知青,她一脸不高兴地瞅了眼赵雪得意的神情,待看到人群里那个穿着极为文雅的男子也含笑地附和时,心里更加讨厌了。
“真能装啊!”方若瑶咬牙切齿地呢喃着。
这个赵雪从进入知青点后,她就看她不顺眼了。
明明文昊哥哥是和她一起下乡的,两个人感情极好,且双方爸妈也都默认了两人以后是会在一起的,结果那女人时不时偶遇一下文昊哥哥,还总是摆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大义模样,嘴皮子溜得很,活没做多少,倒是哄得人高兴。
两相对比下,赵雪成了知青点人人夸赞、温和漂亮又善解人意的标榜,而她则成了娇里娇气、脾气暴躁、吃不了苦的讨人嫌。
就连一向对自己处处关心体贴的文昊哥哥都变了,他不再围着她转,不再帮她干活,对她也不再温柔,这一切,全都是那个赵雪的错!
没想到她都已经结婚了,还要混在他们知青队伍里面!
心里正不断腹诽,她突然发觉那边言笑晏晏的人群处又爆发出了更剧烈的声音,方若瑶瞅了一眼,便看到赵雪那个当兵的新婚丈夫过来了,正拿起地上的锄头卖力地刨地。
人群里,有交好的女知青笑嘻嘻地调侃着赵雪,也有男知青酸溜溜地说着话,眼神黯淡却又倾慕地看着赵雪。
离她最近的文昊眼里也是这般模样,那眼里的遗憾和悲伤藏都藏不住,彻底击中了本就忍着一肚子怨气的方若瑶,她腾地大步走了过去,不无讽刺地开口。
“赵知青还知道我们是来建设农村的,你可是没耽误活,这不是把活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了吗?我虽然干活不行,可分给我除草的任务我也都是一点一滴自己做的。光说不干莫非就是赵知青的思想觉悟吗?”
赵雪的脸色微微发白,泫然欲泣,可怜兮兮地看了过来。
不等她开口回话,旁边立马有心疼的好姐妹和舔狗抢先为她出头。
“方知青,你怎么说话呢?人家两个是夫妻,就是帮着做活又怎么了,反正也没耽误地里劳动。”
“就是,人家怎么碍着你了,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方知青不也干不了这样的活吗,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呢?”
就连文昊都一脸失望又厌烦地看了过来,“方知青,你怎么能如此揣测别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他人如何回怼方若瑶都不在意,甚至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般当做没听到。
可唯独文昊不同,她在意他,便如同自虐一般细细打量着文昊的表情,听着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
那熟悉面容上的恨铁不成钢与厌恶让她的心脏一抽一抽得疼,那一句句尖酸刻薄的话仿佛化为了最为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剜在了她的心尖,方若瑶满腹的委屈,脸上全是泪水,无措地看着文昊。
方知青?
他叫她方知青?
为什么会这样呢!
文昊哥哥不是说了吗,他特意和她分到同一个地点下乡,就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不放心。
明明说好了要一直保护好自己,可这才过了多久,他便变了嘴脸,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呢。
“你就只知道说我?我说错什么了?你自己曾经许诺下来的话你都忘了吗?赵雪说什么你就信,我说什么就是错!她说了那么多,又做了多少!你真是眼瞎!”
方若瑶在文昊冰冷的眼神下愈发崩溃,心如刀割般,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话语不经思考便一句一句往外蹦。
说完这话她又对着那一堆说着风凉话,眼神鄙夷、嘲弄看着自己的女知青们吼道,“一群心口不一的伪君子,平日里我干不了活,花钱请别人干活也没耽误地里活计,你们不是照样一个个说我不干活!轮到赵雪身上了就是没耽误事,人家是夫妻,那我碍着你们什么了?你们一个个嘴都那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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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发泄后,眼前这些碎嘴的知青们空前团结起来,都摆出了一副仇视的模样,目光厌恶。
方若瑶再也承受不住,捂住那颗逐渐发凉的心脏狼狈地跑了。
文昊看她被自己逼跑了,有些担心,正想要追上去时,赵雪温柔的声音响起。
“文大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没事,不怪你,是她自己想太多了。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总该长大的!”
文昊回完这话,强撑着对赵雪点了下头,便开始一言不发地刨地了。
姜月舒听了这一出免费的闹剧,看了看赵雪和文昊,又看了眼伤心跑远的方若瑶,心中对文昊此人极其瞧不上。
等人跑远了,知青点的几个女同志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赵雪,先是暗戳戳说了会方若瑶的坏话,对于这样一个家里有钱的娇小姐她们可是不喜很久了。
说过这个后,话题又到了赵雪的丈夫陆建军身上。
下乡之后,这群先前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知青们才知道如今的日子有多苦闷,他们每日相对的是让人劳累不堪的农活,是不知未来如何的迷茫,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就连婚姻大事、探亲访友也是极难。
回城成了每个知青的奢望,这几年每年村子里倒是会有一个分到村子里的工农兵大学推荐名额,但僧多粥少,被选上的几率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