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凯良并没有轻易松口，两人开车去了公司，两层矮楼的办公用地，后院临时搭建的仓库里，就是催债打人的地方。

莫凯良见到了被打死的欠债人，早都断气儿了，脸色都变得乌青了。

郑树才用脚踹了踹死人尸体，一点不慌，“哥，这货就是太不经打了，也就几棍子下去，我们还没上绝活呢，人就断气了，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尸体怎么处理，外面人多嘴杂的，不太好往外运输就是。”

莫凯良朝着门外前院的方向望了一眼，“兄弟们呢？”

郑树才说道：“都出去干活了，要债的要债，放贷的放贷，都忙着呢。”

莫凯良叮嘱道，“死人的事儿，让他们别往外传。”

莫凯良从口袋里掏出郑树才给他的名片，他犹豫了一两分钟，给名片上的号码打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郑树才好信儿凑到莫凯良的身边，“哥，你考虑好了？要跟他们合作？我就说嘛，这有钱不赚王八蛋的，反正这尸体也是个累赘，还不如卖掉，倒赚一笔！”

郑树才砸吧嘴儿，“现在的人，真是什么买卖都敢做，活人死人都收，他们收活人我倒是能理解，无非就是割腰子嘛！但是这死人，收去做什么？尸体都停止运转了，器官还能用？难不成植皮啊？还是说，把皮肉削了，拿骨头做手串啊？”

郑树才越说越想笑，“小时候我倒是听我妈说过，有那种变态，用人的脑壳骨，打磨成水碗的，还有拿人骨做手串的，真丧心病狂啊！不过现在应该没有了吧？”

郑树才的这番话，让莫凯良瞬间联想到了蓝青青提过的那个葛淼，葛淼死的就很离奇，尸体泡在臭水沟里，重要器官被摘除，头盖骨被敲碎了一半，另一半没了下落。

莫凯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邪门了，又或者，那些阴暗的东西就从未消失过，只是藏得更深了。

莫凯良开口道，“我找他们合作，就是想让他们把尸体弄走，不然这死人尸体放在我们这，早晚会出事。”

莫凯良提醒道，“一会儿他们人来了，你别说是被我们打死的，你就说突然猝死的，心脏病犯了，但是又没有家人管他，所以才让他们来处理。”

郑树才连连点头，“明白哥，这点事儿我还是会办的。”

莫凯良看着地面上的血迹，他走到水池边拿起拖布，亲自处理。

连他自己的都意外，以前看到谁受伤流了血，都会吓得惊慌失措的人，如今却连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说到底，是金钱让他变得无所畏惧。

半小时后，名片上的人果真来了这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弟来了后院，看到躺在地上的尸体，连询问都没有，直接给了莫凯良十万块钱，便让手下把尸体套上袋子，装进了一个硕大的纸盒箱子里，纸盒箱上印着洗衣机的字样，他们伪装成是家具公司的人，直接抬走了。

莫凯良看着西装男的面容，脸型长得方方正正，特别严肃，说话或是微笑的时候，都特官方，感觉像个机器人。

对方给的是十万块现金，极其痛快。

西装男冲着莫凯良解释道，“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因为是死尸，利用价值不高，所以多给了你一些。日后如果有活的，我们高价收，一个器官二十万人民币起步，只会多，不会少。”

西装男伸出手，“合作愉快。”

莫凯良迟疑了两秒，伸出手，握手过后，西装男等人便离开了，留下十万块的现金纸币，摆在桌子上。

郑树才开心坏了，“哥！他们什么都没问，直接给钱走人啊！这么痛快的！”

郑树才开始盘算着自己的身体值多少钱，“心脏，肺，肾脏，眼角膜，心脏，肝，这些加一块，得多少钱啊！”

郑树才坏笑，“阑尾他们要不要啊？大肠小肠要不？没想到我这具肉身，还挺值钱！这可比我们赚钱快多了哥！”

莫凯良仍旧一脸严肃，他并不眼红这样的赚钱路子，这活儿要是真给他做，他还真做不来。

他这会儿情绪复杂，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郑树才凑到莫凯良的面前，“哥，你寻思啥呢？魂不守舍的！”

莫凯良正在担忧加恐惧，因为刚刚，西装男的那几个手下，在把尸体搬运进纸盒箱子里的时候，他亲眼看到，其中一个手下的外套里，穿着一件工装半袖，那半袖胸口的位置，印着一家物流公司的名称。

那家物流公司的法人老板，是柯文杰。

莫凯良虽然已经不跟柯文杰有接触了，但一直以来，他都在默默观察着柯文杰，他知道柯文杰开了新公司，知道新公司的位置，更知道新公司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