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趣。”她抽回簪子往发间一插,随即又躺下,累了,想躺着。
“那我是否入了三元的眼?”李承泽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慵懒的坐着,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入口清香。
“唇齿留香,好茶。”
“若是喜欢,离开时拿走便是。”她扯了扯披帛漫不经心道。
“我便不客气了。”李承泽快速接话。
她面色一顿,“我只是客气而已。”
李承泽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眼底闪过得意。“我知道啊,你给都给了,还心疼要回来?”
“那可不行。”李承泽趴着身子,故作认真道。“你也不想传出医仙出尔反尔这样的流言吧?”
她掩嘴一笑,食指抵着他的脸往后推,“难得有人懂我这茶,你若喜欢,送你喝着便是,我这多的是。”
见她抽回手,李承泽心里有些小失落,“那我喝完再跟你要,好茶就该分享着喝。”
李承泽起身,侧过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用手摸了摸被她触碰过的额头,还残留着温热的。
“吃点什么?”掩饰的手收回,李承泽问道。
她从栏杆椅下抽出团扇扇着风,听到他这以主人自居的口吻,声音带着一丝幽怨。
“这船舱里我才是主人。”
“我知道,你这不是躺着吗,所以好心帮你拿。”
李承泽一脸委屈。“怎的还怪上我了?”
“就冰酥酪。”她已经吃了糕点,所以肚子不是很饿,三分饱就可,这又不是主餐,所以尝个鲜就行。
李承泽扫了一眼桌面,看到宛如豆腐还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还点缀着桂花蜜,从冰盏拿下来时,冰冰凉凉的。
勺子舀起,颤颤巍巍,软绵就跟雪白的雪一样,没有一个蜂窝口子。
“张嘴。”
她下意识的张开嘴,冰凉滑嫩,奶味带着酒气的酥酪,还有淡淡的桂花蜜滑入她喉咙里,她惊得手上的团扇都停了下来,诧异的看着他。
“我这可是第一次伺候人,连母...母亲都没有这个待遇。”李承泽立马改口。
她手肘撑着船起身,把团扇放在一边,露出疏离的微笑。“那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我自己来。”
李承泽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掩盖着他的那点小心思。“我可不白拿你的茶。”
她眉眼一弯,勾唇一笑道。“那你还真是机灵,可算是让你占到便宜了,净想到这种法子来抵消我的茶。”
吃着他舀过来的冰酥酪,抬眸望着他的眼神好似看破了他的意图,李承泽面上烧的慌,但还是强装镇定继续着,这种时候厚脸皮总归是没错的。
吃了几口她就停下了,拿起团扇转动了几圈,用团扇轻轻抵住他的手,“夏日不可贪凉,易寒的不可贪嘴。”
李承泽有些遗憾,正在兴起还没喂够呢。
她就是吃了就想躺,而且也不顾及外人在场,扯着薄纱盖脸,轻轻摇着扇子吹风,闭上眼睛假寐。
“你真不吃了?”李承泽试探的问。
“不吃?”
“那我吃了?”见她真的不吃,李承泽拿起剩下的冰酥酪,拿着勺子舀着,顺着勺子上的唇印送入嘴里,好甜,就跟她的嘴唇看起来给人甜蜜又好亲。
“你怎的还有吃别人剩下的爱好?”
李承泽心突然漏了一拍,“就这一碗都让你吃了,看你吃的那么香,我也想吃,我都不嫌弃,你还嫌弃上了。”
“哟,我哪敢嫌弃二皇子殿下呐~是我的荣幸还来不及呢~”
听着她的阴阳怪气李承泽反而是笑得十分开心,被她道破身份也没有深究,而且以她的聪明才智,怕是那天在靖王府早已认出。
“那你更看好谁?”再怎么小口吃,冰酥酪也有吃完的时候,李承泽不舍的放下碗,拿起叉子吃着切好的水果,吃着比他府上手底下孝敬的还要水灵鲜甜。
“殿下这是要把我置于死地呀~”虽是这么说,但也没有见她有多惶恐。
“恕你无罪,而且今日这些话,只有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人知晓。”
这话鬼都不信,她看起来就有那么蠢吗?
“殿下何必把我拉入火坑里跳呢?我只是匆匆过客,停留三两月便会启程离开。”
听到她说要离开,李承泽水果吃的都不香了,把叉子丢到桌上,撩开她脸上盖着的轻纱躺在她的身侧。
侧过身端详着她的容颜,“这庆国还有大好山水,怎的不游山玩水就这般想着离开?”
她睁开眼,眼神清明。“我无心游山玩水,或许等我了了心中的执念,也说不准会。”
李承泽从她手里拿走团扇,“你的执念是什么?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的上忙。”
她笑着微微摇着头,“你帮不上的,必须得我亲自解决,不然我无法安心。”
李承泽给她扇着风,徐徐清风时不时吹起轻纱。“抛弃你的青梅竹马?”
这话说的有些酸,酸的这船舱都是打翻盖子一股陈醋的酸味。
“这青梅竹马用在半夏身上也可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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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没有那什么青梅竹马,李承泽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那便是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了?”
“嗯。”她声音低沉了下来,就连情绪都有些低落,可不是仇人吗,她真是恨不得千刀万剐,也要让它承受她所经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