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死了?你确定吗?”庆帝双眼直勾勾的审视着陈萍萍。
陈萍萍对上庆帝的眼神但又不敢直面,微微垂着眸哑着声音恭敬道。“臣确定,随行的陈太医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又是太医院之首,必不会出错,而且臣也亲自诊断过了,和秦老将军经脉震断是一致的。”
“陈太医说医仙这段时日能活下来,全靠那一手鬼门十二针苟延残喘活下来。”
“鬼门十二针,可惜了。”庆帝眼里闪过一丝贪婪,语气有些惋惜,惋惜的不是医仙的死,而是没能拿走医仙的本事。
“陛下,现如今百姓得知医仙仙逝,就算隐瞒但天变异象,若是不给百姓交代,怕是...”
听到这话,庆帝眼神中闪过一抹狠厉,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脸色阴沉可怖。
“交代?朕要给他们什么交代?医仙打伤我最为看重的太子,更是把我当成女儿一样宠爱的郡主双臂打断,范闲也不放过脑袋被开瓢,甚至京都守备叶重的女儿也被打伤。”
“朕已经容忍医仙挑衅长公主不计前嫌,虽然长公主言语有过错,但她身为医仙不该无私大爱吗?抗旨朕也没有要她的命,本以为她能够安分守己,谁知道她竟然是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水陪同她去死!”
庆帝避重就轻,就算是有错但也会把错误推到别人身上,太子在外代表的是他的脸面,所以庆帝不觉得太子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的,更何况,一个侍妾的身份,太子还亲自上门,诚意表现的已经够足了。
“朕还为医仙打算,朕放下个人偏见,把她赐婚给太子,也不至于让医仙无依靠,长公主看在太子的份上,也不会过多揪着不放。”
庆帝说这话是那么的无比自信,完全没有任何心虚,就连陈萍萍都不信庆帝会有这般好心,但他是臣子,陛下说有就是有。
庆帝眼里凶光毕露,泛着凌人的寒意,毫不留情的斥责着陈萍萍。“朕把竹林遇刺一事全程交给你,若是你早早给出答案,医仙她何必做这么绝?”
“你在场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她临死前的狂妄誓言,恶毒的让人发指,诅咒范闲和太子他们儿孙满堂,不孕不育,是要断了我李家的血脉,还有那第二个更加恶毒的诅咒...”
庆帝心里升腾起一股怒火,胸腔的怒火几乎冲破胸膛,走了几步坐下,端起茶杯狠狠的砸向地面,“砰——”
“放肆!江山易主!她想谋权篡位不成?”不解气的庆帝把御书房的瓷器全部都摔碎一遍,心头的野兽在叫嚣着,血气快速上涌。
砸的陈萍萍心惊胆颤,果然一提及陛下的逆鳞,陛下就会大动肝火,陈萍萍立马请罪。
“陛下息怒,臣有罪,罪在没能及时找出医仙竹林遇刺的罪魁祸首,办事不利;没能注意医仙遇刺后的动向,使事情发酵到如今的局面;在场却没能阻止医仙动手伤了太子等人;臣以下犯上,逼迫二殿下做出抉择。”
“臣自知死罪难逃,陛下把鉴查院这么重大的担子交到臣手上,近月来办事屡屡出错,但还请陛下切莫因此事动怒伤及龙体。”
“庆国与北齐开战快要取得胜利,请陛下切莫因医仙之事而动摇前方将士军心,臣必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庆帝发出刺耳的笑声,脸上带着愠怒,尖锐的嗓音批判着陈萍萍。“你拿什么交代?范闲?还是太子?”
陈萍萍头更低垂,避开庆帝那吃人的目光,像是没有听到这里面暗含的杀机似的,陈萍萍掷地有声道。
“东夷城,四顾剑。”
此话一出,庆帝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望向陈萍萍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嘴角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坐在椅子上,给了陈萍萍一个眼神示意继续说下去。
“医仙在醉仙居遇刺,是林相的二公子勾结北齐暗探刺杀医仙所为。世人皆知,四顾剑是剑痴,医仙身边的半夏九品高手,实力非凡,所以千里迢迢特来庆国请教切磋,谁知那北齐的暗探心怀鬼胎,为了搅乱两国开战想利用医仙在庆国遇刺,栽赃陷害推到我们庆国身上。”
“调虎离山,谁知在竹林碰上出来踏青的范闲,范闲见医仙遇刺,所以舍身相救,却双拳难敌四手,那北齐的暗探借范闲之手打伤医仙。”
“本以为医仙必死无疑,可谁知医仙用鬼门十二针生生的给自己吊了几天的命,这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得知太子上门求娶医仙,故意传播有关太子和叶姑娘的流言。”
“更是不惜用秘药诱使医仙理智尽失,发狂对太子等人动手,借医仙之名发誓恶毒的诅咒,更是做出天降异象使得百姓人心惶惶。”
陈萍萍眼神如利剑般射出愤怒的光芒,双手握拳,指关节变白,被他们的无耻给气到身体轻轻颤抖着,声音微微颤动。
“这不仅可以破坏两国的交战,还摧毁庆国的储君,搅动京都世家的浑水,更是让天下百姓对于医仙的死讨伐庆国皇室,内乱外忧,好一举吞并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