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京都,有人又要按耐不住开始出手搞事了。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子弟,虽然不像范建那样得到庆帝的器重封侯拜相,但也好歹也是一代代积攒下来的,随便丢出去一个板砖都是王公子弟,更别说是天子脚下的京都了。
都说了是纨绔子弟,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寻花问柳没有是他们不爱的。
他们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那就是难登大雅之堂,接管不了家里的位置与其像个小丑似的去争,还不如潇洒快活,不被约束,这样才是人生。
“林小侯爷,近日啊,我发现了街头卖馄饨的姑娘,那长的可真是漂亮。”
“去去去,是醉仙居的姑娘不好玩不漂亮了?还是山珍海味吃多了想尝尝清淡小菜?这街头的姑娘能有多好看?”
“魏小公子说的是,这街头的姑娘面黄肌瘦,顶多清秀,算不上漂亮!”
被簇拥的林小侯爷大冷天的手里那这个扇子扇着装逼,只是扇了一会儿就装不下去了,身体冷的瑟瑟发抖,毕竟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走起路来虚浮还需人搀扶,虽然长得有几分颜面,但眼下的青黑和瞳孔的浑浊,一看就是长年累月被美色酒肉掏空的纨绔子弟。
“别拿那些什么白粥小菜摆到爷面前,爷可不稀罕。”
“林小侯爷,我说的可是真的,拿馄饨的姑娘真是花容月貌,弱柳扶风,比醉仙居的花魁还好看。”还在卖力安利的青衣男子,长相周正,但就是平平无奇,找不出任何亮眼的地方,地位呢也是在一众公子哥里垫底的那个,所以自然是要百般讨好。
“哦,小周子,带爷去看看,若是没有你说的这么好看,别怪爷赏你一顿打。”
“到时不必小侯爷亲自动手,我自个儿来。”被唤做小周子的男人一脸谄媚,低头弯腰的,只是没有人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再次抬头依旧是他们熟悉的谄媚恭敬。
馄饨摊不大,支起了三张桌子,一口锅灶,还有装着碟碗,现做现卖的馄饨小桌子,皮薄馅大,有素馅跟肉馅,肉馅七文一碗,共有十个,素馅四文一碗,也是是个,这素馅都是早早便去市场上卖的新鲜蔬菜,当然也会根据时令跟城外的那些菜农采购野菜,这包起馄饨来吃的就是一个鲜灵,肉馅也是当天采购,绝不会隔夜。
其实最开始他们是冲着摊主来的,好吃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美人如画,可以边吃边欣赏美人,但吃过之后,这摊主并不是花瓶,这手艺可真是没得说。
尤其是天冷了之后,喜欢吃热乎的越来越多了,郭宝坤可是常客,因为范闲还没有处理好自己手中的事,也没有什么事情想要摆脱他,鉴察院那边也不用去当职,回来京都,也就刚回来的那几天直观的感受了家庭地位,然后就开始被父亲看的哪哪不顺眼。
就连答应上官疏月事情做是做到了,但人却不在京都,而是一年前就去北齐做生意去了,郭宝坤想留她在郭府安心住下,但她拒绝了,借着跟他借了笔钱,拜托他帮忙找一处空置租赁的民宅后,果断的拜谢离开了郭府,做起了馄饨这门生意。
郭宝坤就常约着回南庆路上搭车的裴恒予来吃馄饨,时常探讨着与旁人格格不入的话题,不知道是不是去北齐进修了一段时间,这京都竟然都快要把他郭宝坤这一号人都忘了。
郭宝坤暗自窃喜,他不过是出门之前稍稍伪装一下而已,没想到还真是有效果,果然他天生就是干暗探的料。
“郭兄家里人可有为你定下婚事?”
“没?”郭宝坤心不在焉的回道,实则眼睛一直盯着忙活的上官疏月。
裴恒予见他这副痴心的样子,就知道他看的是谁,眯着眼若有所思,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经意间透露着道:“郭兄有所不知,这上官姑娘啊,勾走了京都大半公子的痴心,这摊子之所以那么受欢迎,都是那群爱慕的公子哥贡献的。”
“难道不是好吃才来的吗?”郭宝坤有些不解,呆滞的转过头问道。
这蠢萌的样子简直是没眼看,裴恒予轻笑出声,眉眼弯弯,“好吃是一小部分,但大多数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美人也~”
“郭兄若是有意,何不早早与上官姑娘说明心意?”
裴恒予眼珠子一转,欢快的声音带着调侃,一副真心替你打算的神色,循循善诱道。
“虽家世低了些,但识文断字,又明大理,配郭兄绰绰有余。”
“可我...你不要胡说,要是让旁人听见,指不定会败坏上官姑娘的名声。”郭宝坤见她望过来,立马羞赧都低下头,手中不断地拨弄着勺子,支支吾吾道。
“况且我与上官姑娘是朋友,隔三岔五来这也是为了支持她,绝无它意。”
郭宝坤对自己地认知非常的准确,在别的方面可谓是无比自信,比如暗探这件事,但在情感上,他就是个单纯的白痴,正常人家的女儿只会看上他家的地位,咬咬牙就把自己的女儿给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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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权贵世家女更是看不上他这个憨憨,就算是家族联姻,也轮不上他家,因为自从长公主一事被牵连之后,即便父亲因二殿下大婚被放出来主持婚礼,可在那些官员看来,他们郭家早就成了弃子,他们自然是不会把女儿嫁进来,郭家对他们毫无用武之地。
“哦~只是朋友吗?”裴恒予拖腔带调,眼神充满了玩味,似笑非笑的追问。
“郭兄当真毫无半点爱慕之意吗?”
郭宝坤哪里是裴恒予这个白切黑的对手啊,被接二连三的追问脸皮薄的都熟透了,这大冷天的额头都被问的冒着热气。
“我说范无救,你能不能不要摆出这副窝囊劲来,跟你一起出门真的很丢脸唉!”
这时一道不耐熟悉的声音打断了郭宝坤要说的话,听到这个声音不由自主地打颤,立马秒变缩头乌龟,更是害怕地捂着脸,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郭兄,你...”
“嘘”郭宝坤拉扯着裴恒予的袖子,鬼鬼祟祟的瞄了一眼落座在身后的半夏和范无救,面对裴恒予的疑惑,郭宝坤咽了咽口水,眼里还闪烁着对半夏的恐惧,小声的道:“小声点,千万别出声,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