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范闲受邀前来相府,对着对镜欣赏的林若甫行礼。
这让范闲想到了白雪公主的后妈,镜子镜子,我是不是这世界上最帅的爹。
范闲差点没笑出声来,咬紧牙龈憋笑中。
“不必拘礼。”精致男孩林若甫视线从镜子移开,走走到范闲的面前。
“帮我看看,这最近胡子白的有点多。”
“是有些。”范闲的视线落在林若甫的胡子上。
林若甫试探的问道:“要不,你帮我拔几根?”
“我拔?”范闲一脸疑惑的指着自己,他没听错吧?
林若甫看出了范闲的担忧和紧张,笑着说道:“自己不好动手的,疼啊。”
林若甫一语双关,但范闲的脑子没有跟上节奏。若是跟微生三元这个老狐狸说话,都不用这么费力,跟聪明人说话都不需要提点,今日换做是微生三元到来,早就在他邀请的时候就识破了意图,哪像范闲嘻嘻哈哈。
林若甫感到心累。
微生三元:都说了别拿我和范闲对比,简直是拉低了档次,有木有!
范闲的注意力都在胡子上,见林若甫坚持,走上前一步,瞅准下手用力一扯。
林若甫疼的龇牙咧嘴,那股钻心地痛啊,五官都扭曲了。
范闲脸上闪过心虚,但依旧没有会意道,反而是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林若甫捂着下巴,震惊(○′?д?)?的怒瞪范闲,不是,你还真上手啊?
范闲见林若甫责备但因为吃痛而跺脚说不上话来,笑容有些尴尬,晃了晃手中刚拔下来的白胡子,抿嘴不说话。
正在抄录本次春闱上榜名单的袁宏道看到这一幕无声的笑了下,低头继续抄录起来。
“再拔。”林若甫忍着痛咬牙切齿的道。
林若甫:(*^_^*)几根白头发(考子)提拔一下,这么明显的意图不会听不出来吧?
“拔!”见范闲没有动静,林若甫语气急促的催促着,眼底带着一丝失望。
范闲脑子不在状态,只好又是硬薅扯下几根白胡子。
“┗|`O′|┛嗷~~”疼的林若甫嗷嗷直喊痛,当场失态失声痛哭。
毛囊:等等,我有发炎权!
“再拔!”范闲怎么还不开窍啊!他的女婿不可能蠢笨如猪!
范闲:不是拔胡子嘛?
眼见着范闲来了兴致,上手要拔,林若甫最先怂了,连忙阻止,“不不不,不拔了,不拔了,不拔了。”
范闲乐的笑出声,脑子依旧稳定发挥着。“世伯,也不至于这么疼吧?”
林若甫:虎口拔须你怎么笑得出来?
“我这吃不了苦头,我更怕疼啊。”林若甫真想给范闲一个白眼,跟脑子不在线的蠢货说话好累啊。
“怕疼剪了不就完了吗?”范闲不以为意道,手中还在玩弄着从林若甫下巴拔下来的白胡子。
“剪了还长,拔了治本啊!”在提醒你范闲呢,别杵在那傻乐个不停啊!
但这是林若甫看好的女婿,自己的女儿又喜欢,矮个子里拔高,范闲也算是还不错了,儿女都是孽缘啊。
“相爷,此人身世清白...”
“可以可以可以。”林若甫都不等袁宏道说完就同意,甚至看都不看一眼,背对着范闲整理着胡须,眼神闪过晦暗,若是这样还不明白,找块豆腐直接撞死吧。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范闲‘唰’的瞬间变脸,感情这叫他过来也是和太子一样,想走他的后门。
等等,这句话怎么怪怪的?
“范闲,你看,我这胡子,还算整齐吧?”林若甫见范闲终于听懂开窍,心里松了口气,还不算是无可救药。
做事还得从根源处拔起,顺便再提拔几个身世清白的学子为自己所用,不久官场上重新洗牌,孤立无援不会有人伸出援手的。
别老是盯着二殿下他们夫妻俩不放,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插手主管春闱的事。
就算是防也防不胜防,防得了二殿下,也防不了其他官员。
“精致。”范闲竖起了大拇指,也不知是在称赞胡子呢,还是称赞这话里有话呢。
“这做官啊跟做人一样,要留心,最要紧的,就是不露破绽。”林若甫一边说着一边走下台阶。
范闲也跟着上去,还不忘瞥了一眼抄录的袁宏道。
而正专心抄录的袁宏道则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不过很快就低下头,根本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