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睿尾音一转,透着阴冷的杀意。“就是花剪多了难看。”
心腹跟不上长公主的脑回路,也没有听出其意,聪明但并不多。
“这就派人寻找最好的花匠精心打理,明年府上的又是花团锦簇。”
“伤了根本,得备些花肥。”李云睿举着手里开的艳丽的鲜花,拿着剪刀冷漠的剪掉。
“殿下心善,真是名不虚传。”心腹笑着接过话夸赞道,眼睛滤镜糊到亲爹亲娘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
李云睿听到后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不屑,“为人一世,自当如此。”
而在李云睿身后干活的侍女低垂着眉眼,听到这话都要笑出声了,不过大家都在专注自己手中的活,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所以没有人发现她的异常。
李云睿放下手中的剪刀,翻看起一旁的账簿。
心腹瞥了一眼底下不断有人倒下的账房先生,担忧的说道:“殿下,信阳所有商铺最好的账房都在这了,时间紧促,若是未能完成,怕是会耽误殿下回京的路程。”
李云睿冷冷的扫了一眼,笑容冷漠到丧失了人性的情感。
“只要不死,还有一口气,哪怕是披星戴月都给我赶出来。”
李云睿温柔的抚摸着新鲜出炉的账本,在提及范闲的时候如古井潭水似的开始波动,那种怨毒的憎恨都要化出实质了。
“大婚之后,内库交给范闲,我把所有的账目替他理清楚,也算是份贺礼吧。”
“内库账簿是机密,这些账房...”心腹有些担忧这些账房会把机密泄露出去,就算是封口也是很费钱又费力,当然还有一个最快速的办法,那就是...
李云睿抬起头来,笑的风轻云淡,但透着平静的疯感。“不是说了要备好花肥吗?”
心腹打了个寒颤,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总觉得殿下清醒后,手段更加狠辣了。
这时有家仆把没气的账房先生拖下去,李云睿笑意更深了,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待到明年,又是花团锦簇。”
侍女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李云睿的背影,这就是‘人善被人欺’视人命如草芥的南庆长公主李云睿,真可笑,不知道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的。
侍女随后低下头修剪着花朵,为那些账房先生的命运感到怜悯,但她不会出手,她是细作,任务是潜伏,滥用感情,犯了兵家大忌。
微生三元把手中的茶盏狠狠的摔碎在地上,“砰!”的一声让在场之人都不敢喘息,安静的缩着脖子忽视自己的存在感。
包括最闹腾的李承泽蜷缩也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中。
“我竟不知,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妹让我这个表嫂主持婚礼,说的好听是看重让我操办,不过是为了让我出这笔钱,盗了前朝的坟,怎么穷到连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微生三元简直是要被庆帝给恶心死了,什么叫作为林婉儿的娘家人,小姑子出嫁做表嫂的略表心意,不能让男方家因为新娘聘礼单薄被看不起。
“算计到我头上来?人家亲娘死绝了吗?就算是亲娘死了不是还有太后,难不成太后也死了吗?一个个跟个吸血的水蛭似的就盯着我不放是吗?”
她是有钱没错,但可不愿当冤大头,这钱她宁可给百姓也不愿意花在范闲和林婉儿身上,但庆帝的这一波确实是把她给恶心的够呛。
“三元莫气...”李承泽怯怯的开口,好可怕,三元生气发火的样子就像是一头凶狠的母豹,不管是谁踏入领地觊觎她的所有物都会被撕碎。
微生三元冷眼扫过去,让李承泽害怕的捂着身体,委屈,弱小,可怜,他这是被迁怒了。
“闭嘴。你若是从我私库里拿去给别人,别怪我打断你的腿,我管你是二殿下还是谁,我的东西就算是烂在手里也绝对不会送给敌人。”
微生三元当然知道李承泽不会背着她把家里价值连城的宝物送给林婉儿当嫁妆,但一想到她辛苦打下的江山被人惦记,三言两语就想让她送出去,简直是无法忍受,凭什么要给那两个蠢货送礼?
她不送他们上路就感恩戴德了,再者她也不需要他们的感激,那玩意能当饭吃吗?不能,能当钱花吗?不能,那送个球啊!
微生三元冷笑,站起身来,顶着被迁怒眼眶发红委屈的李承泽,脸上的寒意微退,但眼底还是冷漠无情。
“殿下想送我不阻拦,拿你自个儿的私房钱去添,别怪我没有提醒殿下,就算你送,人家也未必领你这份情。”
“三元,我哪有私房钱,我的钱全都上交给你了。”求生欲爆表的李承泽连忙从椅子上起来,一脸真诚,语气无比坚定。
李承泽就算是想要送礼,但也绝对不会拿三元给他的东西,转手就送给林婉儿,虽然他们的关系闹僵,但毕竟还有这层兄妹的亲情关系在,送礼,但不会做负心人,伤害三元的真心。
微生三元定定的注视了他好一会儿,转身就走,毫不留念。“哼,最好如此,半夏,跟我回房挑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