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那一幕幕仍然鲜活,他亲眼看着坚韧善良的妈妈如何被他们一家恶心的嘴脸活活逼成一个疯子,他恨死了他们,包括那年才十岁、却已经懂得用鞋底碾压别人的脸的楚粤。
那也是个冬天,他从此不喜欢冬天。
墙角的那个小洞口,妈妈不知道挖了多久,一点一点,一天一天。
她是个精神病啊,发病的时间远超过正常的时间,他都不敢想,他的妈妈是怎么在短暂的清醒中避开了他的视线,挖通了那个洞。
他以为人疯了就不会记得那些痛苦,可是没有,那些屈辱的烙印,还是狠狠地烫在了他最爱的母亲的心上。
他攥紧了林小小的衣服,恨意一层层叠加,他忍不住发出嘶哑压抑的咆哮。
他发誓,如果妈妈出了事,他要他们都死!!!
“别怕,”林小小轻声道,“他家在别墅区,保安周全,阿姨进不去,那家人伤害不到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出租车猛地停下,周雨寒和林小小被惯性拉扯着向前摔,林小小冷眼看向窗外。
只那一瞬,她心凉了一半。
别墅区的保安亭周边竖起了一圈警戒带,几个物业装扮的人指指点点,而最里面的,是身穿警服的民警。
林小小下了车,周雨寒紧随其后,在看到保安亭内满玻璃喷溅状的鲜血时,他彻底僵住了。
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
他本以为妈妈被那一家人羞辱到发狂便已是最差的结果,但他全然没考虑过,妈妈竟然伤了人,还是无辜的路人。
混乱且鲜艳的红扎进他的眼,他摸向胸口,不意外触及了自己的心跳,他感到一阵阵窒息,四肢仿佛已经不属于他,灵魂仿佛离开了他的身体,耳边的杂音突然全部消失,仅剩下他急促的喘息声。
他焦躁、愤怒,他想抬起脚,然而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只能那么悲哀地看着。
林小小挤进去,歪了歪头。
血泊中居然有几根白色鸡毛。
“阿珍?”阿珍也跟来了?!她大惊,“警察叔叔!我是那只白鸡的主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走来,不悦地瞅了她一眼:“抱歉,案件尚未侦破,处于保密阶段,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鸡死了,如果想要赔偿,可以等我们处理完这里之后再说。”
鸡都死了……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