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说呢!”
“那到了万不得已呢?”
明珰少年老成状地叹气,但掩不住稚气满满。“唉,那就当然得说了,保命要紧啊。”
西门心坠谷底。
她躺下来,将背转向明珰。
“明珰,我困了,你也歇了吧。”
明珰乖巧地帮她拧暗灯光,西门音的一颗心嗵嗵地跳着,有些事情是躲不了的,明珰还是得杀。
兀自在黑暗中筹划,但身心跟不上了,筋疲力尽,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得非常沉,睁眼一身轻,也不知是自己心病太重逼着身子强自坚韧,还是昨晚大夫下药太猛,这一觉醒来竟已毫无病恙之感了。
锦被香软,屋子里静悄悄,明珰不知所踪,墨绿色天鹅绒窗帘垂及地面,她看不到外面天色,但走廊里传来落地钟的声音,已是九点钟。
起身后拧亮台灯,趁着此刻屋中无人,给大腿迅速上了一遍药,用纱布缠住,去浴室找自己的衣物无果,只好打开衣橱拿了新衣里里外外穿上。
顾不上洗漱便开门出去,昨晚的遗留问题还没有交涉,她得去找方丞。
楼下客厅空空荡荡,书房有电话铃声响起,她下楼朝那边过去,因是心急,也因潜意识里跟方丞就不见外,象征性敲了一下门不等应声便推门而入,恰方丞在讲电话,一句“去西苑机场飞到南京”落入耳中。
西门是个心细之人,莫名对这句话有点敏感,仿佛撞破了人家的什么机密,退出已经不及,于是装作没听到走进去。
方丞跟电话那边连结束语都没有便挂机了,这更让她疑窦大起。
“穿这么齐整干嘛去!”方丞走过来扯了扯她那呢子大衣的獭皮领子。
“方丞,我好多了,昨晚你提的条件,咱俩好好谈谈,你听听我的意见好吗?”
“可以,先吃饭,把大衣脱了。”
说着叫仆妇把早餐开进卧室去。
鱼片粥和鲜鸡汤搬到面前时还在各自的小器皿里咕嘟咕嘟作响,她无心饮食,但方丞不许她吃饭分心,只好默了,扶起筷子去夹菜,他伸出筷子按住,笑道:“生着病,不许多吃,更不许边着急边吃饭,放松。”
亲自动手给她盛汤,一小盅,再多没有,蟹粉小笼也仅给她两只,其余满桌的细点靓汤、牛乳燕窝只是为了观赏似的,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