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大脑的潜意识告诉她徐又焉在一旁,所以睡得格外踏实。
以前那些噩梦缠身的夜晚,她也都是靠着徐又焉身上那若有似无得木檀雪松的味道度过的。
等到醒来时,已经听到飞机语音播报,还有四十分钟即将落地。
鲜橙汁被换成了清水,加了一颗冰。
开了遮光板,机舱外天空明亮,刺目的日光照射进来,她这才有了些真实感。
她竟然真的有回国了。
她在梦里想过无数次自己再次回国的场景。
比如功成名就的回国探亲。
她的研究项目获了奖,或是被国内的顶尖高校聘任为教授;亦或是打扮得光鲜亮丽,展示着最漂亮的自己。
而不是现在这样,赶了一整天的due,整个人憔悴而有一种颓败感。
和旁边只穿了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衫,带了银色细边眼镜的徐又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用余光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舒展。
是骨子里的矜贵优雅配上资本家的刻薄精明而构建的,对整个世界拥有掌控力的松弛。
徐荼轻吐了一口气。
罢了,爷爷的身体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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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又焉照例是走的VIP通道。
徐荼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
来不及仔细端详机场的变化,就在接站口看到了申叔。
徐家三十年的老管家。
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穿着浅灰色的偏襟常服,眼神矍铄,一看就不是寻常的长者。
只不过头发更白了一点,看到徐荼迎着他走来,眼眶子竟然泛了红。
徐荼带着笑意,大步走了过来拥抱住了他。
“申叔。”
“哎。”申叔长应着回抱住了她,“我们小图这几年吃苦了啊,瘦了,也漂亮了,长成大姑娘了。”
粗糙的双手捏了捏徐荼的小胳膊小腿,那眼眸中的慈祥关切,任谁都无法把他和素日里杀伐果决的大管家联系在一起。
徐图心里惦念着,不由得问道:“申叔,爷爷怎么样了?”
申叔轻叹了一口气,“还好,明天见见就知道了。”
“好。”徐荼点了头。
手表自带调回到了北京时间,现在是下午五点。
天已经开始昏暗,的确是不适合去医院。
来接的不是徐又焉的私人车辆,而是徐家的接待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