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存礼不方便主持工作,全部都是由徐又焉负责。
许是徐又焉在她面前惯来闲散慵懒,徐荼很少见过他这般严肃冷漠的模样。
同样是一席黑衣,身姿高挺,眉眼间微蹙,敛着情绪,内收而威严。
那副好看的皮囊在这样的气场下,反而越发衬得他脱尘。
有一种难以逾僭的疏离。
旁人见了他,都会客气的道一声,“徐先生”。
徐荼坐在角落里,看着人群来了又散,散了又聚。
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但异常的安静,所有人都像是刻意压着步子,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她想去看看爷爷,但没有人告诉她遗体在哪里。
只说那是重要的东西,已经被保管妥当。
徐荼想争执几句,说那是她的爷爷,不是一个任人摆弄的物件。
可还是安静的沉默下来。
这里,没有她说话的资格。
护送遗体的专机是当晚停在市中医院的停机坪,徐荼和徐清源几个小辈,被安排坐着蒋毅的车,连夜赶回京市。
徐又焉作为长孙,几乎是脚不沾地,却在徐荼临上车前,低头叮嘱了一句,“牢记你是爷爷的孙女,其余一句话不要多说。”
徐荼应着,就看着他长腿迈上飞机,在之后的两天,徐荼都没有见过他。
她和徐清源像是提线木偶,总有人过来安排几句,他们跟着做着,在之后就是无尽的等待。
中途孙载怡来给她送了一次衣服。
也只顾得上说一句“节哀”便再无多言。
徐延国在位时的关系在京市,退休后又扎根海城,级别和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来了五湖四海的权贵。
徐存礼人在实上,因而也少不得现在当权的。
所以自从回到了京市,徐家就前所未有的团结与和谐。
这种时候,家族的门面比内部嫌隙的斗争重要得多。
徐荼以徐家小孙女的身份,参与进了这场盛大的葬礼中。
枫山公墓的葬礼规格之高,让徐荼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爷爷为了国家付出半生所收获的荣耀。
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追悼。
他们鞠躬,他们默哀,他们拭泪,他们象征性的给每一个人送去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