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没什么可避讳的,顾黎安轻松答:“你应该最知道原因。在国内,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车里安静一瞬,云黛溪转过去看他的脸,没有半点波澜。
不知为何,他越是这样漫不经心,云黛溪就越觉得害怕。有时湖面平静正是因为水太深,漩涡藏于暗底。她不敢再问,怕自己被卷进那场把他扔进冰河的记忆。
她和他关系尚浅,还不够资格来揭开这道疤。
车行至一处大街路边停下,顾黎安下来撑起一把黑伞接她:“云小姐,劳烦了,这家店需要walk in。”
扶着他的手下车,踩上不规则石头铺的路面,穿过几条窄巷,有一处豁然开朗。
转角的一家咖啡店里飘来醇香,外面的藤蔓因为天冷而枯萎,更衬得屋里的暖色灯光充满难得的生命力。
顾黎安领着她往这边走:“我那些年常来这里。”
推门进去,店里并没有几个人,看顾黎安来了,一位银发奶奶出来拥抱他,在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顾黎安眼里的冰封在这里全然消失。
脸上的笑容至真至纯。
不知他跟老奶奶用法语说了什么,她转过来热情抱住云黛溪,也在她脸颊热情亲吻。
之后去了吧台后面,给他们准备咖啡。
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云黛溪随意起了个话题:“顾先生之前在欧洲的生活经历要是被我知道了,卖给财经杂志不知道值多少钱,恐怕我要发财了。”
“大家总是对这些无趣的事情好奇。”
“那顾先生觉得什么有趣?”
这倒是问住他了。拿到一切权利那一天,他好像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释然,反倒是觉得自己又被另一道枷锁束缚。
见他不答,云黛溪又贴心的转移了话题:“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他指指正在做咖啡的奶奶:“那年我刚来巴黎,身上的东西全丢了,在这里才讨了些吃的。”
真不知他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才能这么轻巧地说出这些。
“你刚跟那位奶奶说了什么?”不知为何,她有些预感。
“跟她介绍你。”
“顾先生说我是谁?”她的心脏被悬起。
“le mutisme。”他的声音念法语极其好听。
见云黛溪疑惑,他像是偷偷得了什么好处,极有兴致,看她又说了一次:“le mutisme。”
他此刻坐在这里,说法语的样子极具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