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夏跟着指导员到正对面大楼的接待室,指导员给她倒了杯水,“我叫宋思华,是第七中队的政治指导员。”
叶问夏接过水放在桌上,“你好,叶问夏。”
“之前我听站里那群臭小子说,言峥在追个姑娘,我还不信,没想到这就见到真人了。”宋思华笑呵呵的在她对面坐下,“万年铁树也开花了,跟他手机壁纸里一模一样。”
叶问夏笑笑,等着指导员接下来的话。
“其实也没多大个事,就是想让你平时多看着看着他,别那么拼命。”宋思华说,“都有女朋友了,更不能成天到晚冲在前面。”
叶问夏蹙眉:“他平时很拼命?”
“拼,训练拼,出任务更拼。”宋思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跟你说没说,他前段时间休过很长一段假,去了趟西藏。”
“说过,我跟他一起的。”
“是吗?那你们是早就认识了?!”宋思华面露喜色,“那你都知道?”
“他父母和冯家聪?”见宋思华点头,叶问夏道:“知道,他跟我说过。”
“他刚从拉萨调来的时候,拉萨那边写的推荐信里,言里言外都他是个人才,后来上任了的确,不管是战术布置,不同险情的营救处理方案,每个队员的特长发掘,训练,他都将其发挥到最大作用,全站上下没有人不服他的。”宋思华说,“跟他一起来的消防员冯家聪,内攻搜救的一把好手,是他手把手带起来的徒弟,牺牲在一场煤气罐着火的任务里,言峥眼睁睁看着冯家聪牺牲在自己面前的。”
叶问夏心脏被狠狠揪了一把,这个言峥没跟自己说过,她以为是在不同任务里。眼睁睁看着自己带来的人倒在自己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能为力一生都无法忘记。
“他背着冯家聪还没回来,他母亲又去世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陷入了自我怀疑,他觉得都是自己的责任,如果当时他去拧那个煤气罐,冯家聪就不会牺牲,如果他多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许他母亲就不会有事,他觉得自己不配再做个消防员,等冯家聪的家人来领走骨灰后,带着他母亲的骨灰去了西藏。”
只听转诉,心底的酸涩和难过就控制不住,齐齐往眼眶涌。
难怪,康定见到他时,他眼里一片死寂,但即使这样,他没有半点表露出来,如游离世间的过客,不悲不喜。
叶问夏用手背抹去眼泪,“还有吗?”
“一路上我给他打过不少电话,领导也跟他沟涉,站里的队员也给他发消息,劝解他,但他打定主意不再回来,不忍他这么好个苗子这么葬送了,给他递交了调任申请,调回拉萨,本来吧,我们都觉得没戏了,但他突然有一天自己申请驳回调任申请,重新入职。”宋思华看着她,“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但他比之前更拼命了,后来我们才知道,里面有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