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宝瀚沾了沾苹果醋,递到沈安安嘴边:“宝宝,张口。”
沈安安很想哭,她用手指甲嵌着掌心,让自己保持微笑。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一滴泪滚了下来。
“怎么了?宝宝,是不是工作不开心?那老妖怪又烦你了?”宋宝瀚用小指头替她拭去泪水。
宋宝瀚口中的老妖怪是学校里退休返聘的王老师。王老师快七十岁,头发光秃秃的没几根毛。平时把那几根毛看得极为贵重,随身携带一把小梳子,下了课,就要梳几下。但是他又不爱洗头,每次一梳头发就把头皮屑弄得到处都是。沈安安在这之前还以为头发不多的人头皮屑会少。
但其实这倒没什么,也不是很影响人。主要是这王老师实在太八卦了,和他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就没有不被他嘴过的。
王老师仗着自己年纪大,教龄高,总是用鼻孔看人。对于年轻的教师,他心里总莫名其妙有恨意。也许是因为他老了,嫉妒人家年轻。也许是因为他头发少,嫉妒人家头发多。
总之,他讨厌别人,别人也讨厌他。
沈安安最倒霉了。她的工位和王老师相邻,王老师总是时不时地指示她去做事,端茶倒水倒没什么,同一个办公室,举手之劳。但是王老师这人特爱说话,坐在他旁边,他说十句,你一句都没法说出口。好不容易上了一节课,要回来休息一下,还要忍受他的唠叨。不听也不行,他转头就会告诉人家说你看不起他,还真是太难了。
宋宝瀚切了块牛肉放到沈安安盘子里,说道:“宝宝,我们吃饭呢,就别想这个老妖怪了。他要是烦你,你就当他说的话都是在放屁。”
意识到自己说了个不对的词,他赶紧说:“不对,正在吃饭不能说那个字。我给宝宝道歉。”
宋宝瀚越是这样,沈安安心里越痛苦,那痛苦就犹如万箭齐发的箭朝她心上去了,她被扎得千疮百孔。
“宝宝,我给你说个高兴的事。日子看好了,就在元旦那天。那天刚好又是法定节日,来参加我们婚礼的人也不用请假。”宋宝瀚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她的爱人就坐在她面前,可是她却觉得她距离他好远。无形中,好像有一块网,把他们隔开了。
“马上要结婚了,事情好多,订酒席,婚纱礼服还没看,还有喜帖,差点把这个给忘了。喜帖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爸妈说让我们自己决定,我想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我希望你来决定。”
沈安安看见宋宝瀚眉飞色舞的脸,整颗心都坠落了。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该怎么说呢?宝瀚,我怀不了孕,生不了孩子。这句话她说不出口。
这是她求了好久的幸福,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宋宝瀚用双手捧起沈安安的脸,说道:“宝宝,你在听吗?”
宋宝瀚的手好温暖,沈安安闭起眼睛,说道:“宝瀚,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她无法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她感觉宋宝瀚的手僵硬了,她撇过脸去,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