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绿筠不甘示弱，站在他身旁拉了小风筝的手，不肯让他一人独占。

小风筝奇怪地问道：“娘亲呢？”

明战来到她身边，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温和一笑：“你娘亲跟爹爹有事，一会儿才来。”

崔元卿眼神陡然凶狠起来，娘亲和爹爹？那他算什么？

他还没开口，一旁的王绿筠却惊喜不已：“程姐姐来了吗？她在哪里？”

明战抬眸与她目光对上，眉心微动，问道：“王姑娘？”

当年那场蹴鞠比赛，二人都还是少男少女，如今五年多过去，他们都已褪去了那分青涩，彼此间都更从容了些，曾经碍于京城那些礼仪，从未说过话的二人，头一次相视而笑。

王绿筠眼睛陡然一亮道：“明休戎，你军中还缺不缺人？我来了这里才知道天高地阔，再不想回京城了……”

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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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动唇，终究是没出声。军中哪有不缺人的时候？

王叔勉今日受了太多刺激，已无力发火，颓然道：“世道变了，男人没有男子气概，女人也没个女人样，连小孩儿……”

“伯伯，女子是什么样，不必让别人来告诉我，”小风筝板了板小脸，一副大人模样，“倘或有人非要给我当夫子，我也会些拳脚功夫还给他。”

说着，小小的拳头捏了捏。

崔元卿刚才那股冷意被她的话给冲散不少，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

除了王叔勉，每个人都笑了出来。

明战今日接连与旧友重逢，心中开怀，吩咐下属今日也不用顾忌定量的口粮，准备一顿盛筵来接待王叔勉，将士们也许久未曾吃肉，得开一开荤，为来日之战鼓舞一下士气。

晚间，军营中炊烟四起，众人在篝火中围坐，明战举起粗糙的大碗道：“明家军有令，除大战在即，任何人不得无故饮酒，今日便以茶代酒，敬督军！”

崔元卿不是为了军务来，他的身份没有公布，只作为王叔勉的谋士，与小风筝坐在一旁，看向茫茫夜色，她还是不肯出现。

秦刚正大快朵颐，听到消息，急匆匆过来禀告：“将军，陆轻山来了。”

他说的声音不大，但王绿筠离的近，早已听见，哼了一声：“怎么偏在吃饭时来？没得晦气。”

明战略有些尴尬，低声对她道：“你若不想见，去我帐中略坐坐。”

王绿筠脸上一红，随即摆了摆手：“我做什么躲他？”

一抬眼，陆轻山一身白衣，出现在篝火前，身边一个护卫也没带，见了明战开门见山：“你那好外甥女在哪儿？这里不是她该来的。”

崔元卿嗤地一声冷笑：“陆将军好没道理，于公，你与明将军同级，于私，你该叫明将军舅舅，怎么如此趾高气昂来命令他？”

陆轻山陡然听到他的声音，眼中登时透出寒意，转眼朝他看去，却在看到小风筝的那一刹那愣住了，这孩子，长得跟崔元卿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