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很激动,说当然可以,专门调了墨。
又问她写什么。
缪蓝一时的兴致,没想到什么合意的诗词雅句,只说:“写一个蓝字,蓝天的蓝。”
摊主的字很漂亮,写完高兴地说开张第一单不要钱。
缪蓝扫了桌上的付款码,支付了九十九块钱,指着女孩的招牌“九九书画坊”说:“咱们有缘。”
写了字的梧桐叶子被她收进包里。
现在掉出来,她忽然又想不通这片叶子还有什么意义。
手机上,贺京桐说让她去接他,她还没回复。
拿不准他的意思。
要论感情,他们之间可以说半点没有。
他公事离开,公事回来,完全不需要一到机场就拉她上演私人的恩爱戏码。
但他行事向来在常理之外。
就像最开始,她以为贺家和缪家的联姻根本不会成功,因为贺京桐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人。
可是他答应了。
直接让她无路可退。
意外地,他又给了她缓冲:先订婚,他出国。
风平浪静的两年,缪蓝常常有错觉,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和另一个人的人生绑定。
偶尔来郁金堂住,才想起,这房子不是她买的,但因为利益的交换,变成她所有。
到现在,他要回国的消息也是不打招呼突如其来。
她的人生轨迹再一次被冲撞。
这一回,来自贺京桐的能量将影响她几何?
缪蓝接过邹阿姨递来的梧桐叶子,随手取了一个窄口的花瓶。
叶子卡在瓶口,就这么放着不管,不久它会风干,一碰便碎,上面的字迹亦不复存在。
如果想办法管一管呢。
她用酒精湿巾反复擦拭自己的手指,酒精挥发带来凉意。
彻底干爽的时候,某些决定在心里夯实。
缪蓝拿出手机,回复贺京桐的消息:【好。】
周六一早,降温明显,天气阴沉,窗外落了满地的树叶。
缪蓝体检约在今天,早早来到了医院。
或许是因为天气的骤然变化,医院里人满为患,带孩子来的家长尤其多。
缪蓝原本打算先去儿科跟顾医生打个招呼,现在看来也不必。
一上午排队做检查,最后从CT室出来,终于全部完成。
手里捏着几张单子,未及细看,迎面有人唤住她:“蓝蓝。”
“顾医生。”来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缪蓝还是一眼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