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的尺寸看起来足够大,缪蓝没再去拿。
他总不至于小气得不给她撑伞。
绕出旋转门,被冷风一激,贺京桐掩面打了两个喷嚏。
他将伞撑开正要走,缪蓝的手按上他的小臂,轻轻用力,“你能等我一下吗?我去车里拿个东西。”
“车在哪儿?我跟你一起。”
“很近,我马上回来。”
缪蓝一手接过伞柄,一手把他推进旋转门里,“里面等我。”
被转进去的贺京桐:“……”
她撑着藏蓝色的大伞走进雨中。
天色早已黑透,会所前面的平地上点缀着许多枚小地灯,射出来的光束中飞扬着细碎的雨珠。
贺京桐抄着衣服口袋站在大堂内,视线穿过玻璃和雨幕,始终落在缪蓝的背影上。
她沿着地灯走,高跟鞋踩在湿地上,哒哒声被雨水粘滞,不如平常清脆,可是频率似乎更快。
伞面阔大,冷风阵阵,她细细高高的身形被衬出瘦弱飘摇感。
可伞柄始终没歪,一如她挺拔的姿态。
贺京桐重新审视“瘦弱飘摇”的意义。
不,这不是符合缪蓝的形容。
方才从他手中“夺”伞、推他进大堂,并非她出其不意或者使出多大力气。
是他无缘无故顺从了她。
她是……能作他主的人。
她说去车里拿东西。
按计划是往他家里去,她需要拿什么东西到他家里去?
贺京桐没想出眉目来,思维乱撞产生一个荒唐的猜测:她不会直接上车跑了吧?
那他该佩服她敢想敢做。
缪蓝的车就停在会所的广场上,她快步走过去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橙黄色的手提袋。
前后不到一分钟,她回到他身边。
贺京桐看清手提袋上的logo,某奢侈品服饰。
“这是我昨天买的衣服,原本准备带到机场给你穿的,”缪蓝把纸袋递给他,“现在也算派上用场了。”
“什么意思?”
他问出口就琢磨过来了,是因为他方才在风中打的喷嚏。
她未免考虑得太周到了。
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贺京桐迟疑片刻,把手提袋接过来,“这是道歉的一部分?”
缪蓝没想到这一层,坦诚地摇了摇头,“不是,道不道歉都要给你穿的。感冒总归不好受,我妹妹就是流感,昨天在医院……”
昨天的事不提也罢,缪蓝帮他把衣服拿出来,“比你身上穿的厚一些,你先换上吧,外面挺冷的。”
“我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