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求婚,她想不出别的值得他兴师动众古怪反常的。
这个环节其实可有可无,求不求的,婚礼反正办定了。
可他能有这份心,能把这件事考虑进来,已经胜过千言万语了。
贺京桐啧一声,“你这一说我还跪不跪了?”
围观群众于微婉悍然发声:“贺总!加油!我们看好你。”
“……”
“我能把帘子拉上吗?”
“那这些景你不都白布置了吗?”
这会儿工作室的摄影师都上了,应该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
关进帘子里,还拍什么。
贺京桐轻咳了两下,然后拢着她的头发在胸前,在指尖绕来绕去,也没绕出花儿来。
做了一系列假动作之后,他脑回路先接上一句:“真漂亮我的蓝蓝。”
他夸人效果超群,缪蓝当然高兴,但期待值被他先前的举动拔得更高,想听点别的。
“就这?”
“等一下,我紧张。”贺京桐的紧张跟一般人也不一样,反正看不太出来,“以前就跟你说过,你不信。”
“哦,”缪蓝猜到点原因,信了一半儿,“少爷以前肯定没跪过。”
“谁说这个了?”
贺京桐捏着她右手的掌心,单膝跪下来的时候毫不犹豫,黑色的西裤压在她的婚纱裙摆上。
摄影师眼明手快,将局部的画面记录下来。
黑白色既是对比也在互相映衬,随便构图,都可以用作超高水准的婚礼宣传大片。
确实不是因为跪不跪的问题。
在贺京桐事前的诸多考虑里,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求婚求婚,不跪怎么求。
他还没傲慢到那个地步。
何况是面对缪蓝,让他怎么着都行。
贺京桐没准备什么台词,顺其自然地讲,还像在聊天:“我紧张,是怕你说不愿意。”
缪蓝惊讶极了,但是这一回毫不怀疑他的话。
“怎么会怕这个?”
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做梦也难梦到相反的内容的。
贺京桐坦诚:“没来由。”
他活了二十来年,自信且拽,自己也没料到会产生这样的心理。
越接近这一刻,越控制不了自己。
方才能把那首曲子不出错地弹完,已经算他超常发挥了。
“你之前都说要把我绑去婚礼,不管我愿不愿意。”
那才是他吧。
贺京桐仿佛被打通任督二脉,一下子想通了关窍:“就是那天,你跟我说不愿意!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