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因竹向他走过来,在她身后,跟着高棋,叶珍还有戴导演,另外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老板怕阿国和客人起冲突,连忙扶着他想向里走,但阿国死活不肯走。
他的左脸和额头都有着很明显的擦伤,左肩膀、手臂和手肘的擦伤尤其严重。
但他像不知道痛似的,正颤抖地瞪着姜因竹。
“你的车呢?”姜因竹开口问他。
其他人这才留意到,刚才他开着小货车下山,现在人搞成这样回来,但车却不见了。
“你、你之前说山路会出问题……”阿国张了张嘴,他的脸上糊了一头一脸的泥浆,连嘴巴上都有干结了的黄泥巴。
听他这么一说,围观的人倏地将视全都转到姜因竹身上。
姜因竹点头:“是我说的,我说今天山路会出问题,住在山上的人不合适立即下山。”
“你你你,”阿国抖着手指着姜因竹,“你还让我慢点开……”
“是,”姜因竹又点头,“我说雨天路滑,让你慢点开。”
阿国听见姜因竹这么说,身体忽然抖得更厉害了。
“阿国?没事吧?我送你下山,咱去医院看看。”老板扶着阿国有点焦急地说。
他这话一出口,阿国竟神奇地不抖了。但阿国却是突然抓紧了老板的手臂,张大着嘴唇几次想说话,但又哑着嗓子没声。
“你说什么?”老板的手臂被抓着痛,皱着眉将耳朵凑近阿国,“大点声。”
“我、我说……”阿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似的,忽然嚷了出来,“山体滑坡路没了啊!”
“什么?!”他这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什么没了?”老板像是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
“山体滑坡山路没了啊!”阿国瞪着双眼,全身又开始抖动起来,说出的声音越来越哑,“她说路会出问题,让我慢点开,我不信,但我心里慌,过了景区,我就真慢慢开……我慢慢开……我是亲眼看见山壁的挡土墙往下滑的啊,我赶紧打方向盘,可路滑啊,车头撞山体……整段山路都在抖,像是在慢慢往下滑,但、但但速度很快,车身都倾斜了,我吓得跳车……”
讲到后来,阿国的声音渐渐听不清,他不停地张着嘴巴想挤出点声音,但硬是一点声也没有,急得他脖子上的筋脉突的很明显,脸色也涨得通红。
但他就算说不出声音,大家也能猜出他后面发生的事——跳了车,摔在地上导致左半边身子大面积擦伤。死里逃生后一路跑回来,因为电话连同小货车,早就摔到山下去了。
众人看看他,又看看姜因竹,好些脑子转得快的人,看着姜因竹的眼神已经变了。
大家彼此对视一眼后,都在心里想着——她是怎么知道山路会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