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沉转身又上了村西头棉花地里头,棉花苗已经长到了莫沉两个手掌这么高了,先前带回来的绮里草已经在两边的荒地里爬满了。
细细看了两眼,又拔了些新长出来的杂草,就割上了一筐绮里草给家里的几只加餐。
等莫沉背着草进了棚子里,棚子里没点灯,但是他借着月光能看到棚子里的情况。棚子里的矮马和水牛已经合上了眼,只有驴还抬头多看了他两眼,又向着自己面前的槽点了点脑袋,像是示意莫沉把草倒进去。
先前阿笋说这绮里草普通牲畜吃多了也大有裨益,莫沉只瞧见这驴越吃越鬼精了,他倒了一半的草进去,又留了一些给猪圈里的那几只野猪。
等他再回到竹屋前,莫沉发现自己这转了一趟,叶曲安像是还没洗好澡。
带着些试探地敲了敲门,莫沉轻声问道:“还没好吗?”
屋子里叶曲安的声音带着些慌乱:“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莫沉轻叹了口气,便靠在门边上,静静望着屋檐上挂着的小灯等着叶曲安。
只听到屋子里面有人哗啦一声,像是很匆忙地从浴盆里直起身,带着身上的水都滑落到盆中的声音。
莫沉站在门口把屋子里的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还能听到叶曲安窸窸窣窣拿衣服和穿衣服的声音,接着就是木屐拖拉在地上的声音。
等到自己身后的动静愈发明显,莫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居然在仔细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叶曲安匆匆忙忙从浴桶里爬出来,来不及擦头发就套上中衣来开门了,他带着歉意给莫沉道歉:“泡久了,忘了时间。”
他脸上还带着被热气腾出来的红晕,一双杏眼还含着些水汽。莫沉目光平静地扫过叶曲安身上,自己都没有察觉地顿了顿:“没事。”
门大开着,毕竟还没有完全入夏,晚上的风一吹还是有些冷的,特别是对叶曲安这刚洗完澡只穿了件中衣的人来说。
莫沉见叶曲安沉着脸色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叶曲安在风中抖了抖,跟先前院子里的鸡崽被风吹得直打抖一个样。
“进屋擦擦头发。”莫沉见他这样,便连忙转身进屋关上了门。
叶曲安在热水中泡出了些倦意,打了个哈欠后乖顺地应道:“好,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