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恶臭难闻,酒臭味儿和胃里食物混合着酸液的味道,差点将距离张华最近的柳湘莲也给熏吐了。
张华张开了嘴,柳湘莲的手腕也顺势从他的嘴里抽了出来,只不过上面除了鲜血,还沾染上了一些不可描述之物。
周围一个看热闹的客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捞起桌子上一个盛放着白水的罐子,冲着柳湘莲扔了过去。
“壮士接着!”
这装白水的罐子并未封口,被那位客人抛出罐身也是倾斜着的,飞到柳湘莲身前的时候,近乎横了过来。
众人都暗叫不好,这个角度看上去,不像是给人家送水的,反倒像是要帮那张华与眼前这位壮士为敌一样。
谁料,柳湘莲只是随意地扫过一眼,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稳稳递抓住了罐口,将罐子接住。
罐子里面的水,一滴都没从里面溅出来,柳湘莲头也不回地说道。
“多谢!”
然后,用罐子里面的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受伤的手腕。
叮叮当当得响了许久,酒馆的掌柜只是站在一边,淡然地看着,习以为常。
只是他却没闲着,只见他眼睛不动盯着张华和柳湘莲打斗的方向,略微偏过头,对着身边的小二低声说着什么。
尤三姐儿在他们身后听得清楚,只是这内容,却让尤三姐儿哭笑不得。
“桌子两张一百五十钱,凳子一张,二十钱,碟子四个,十二钱,酒壶一只,十五钱......”
尤三姐儿伸头从酒馆掌柜和小二两人中间的缝隙看去,就看见小二拿着一条烧黑了的细炭,在一块木板上画着不知什么符号,想来应该是在记账,记柳湘莲和张华两个打架,毁坏了酒馆多少东西,价值几何。
许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小二一回头,就发现在他们酒馆订了鸡汤的姑娘正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的掌柜的动作,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他轻声对尤三姐儿道。
“哎呦,我的姑娘呦,那鸡汤我不是给你放到柜台上面了吗?”
“刚才我小心着躲过了他们两个,是一滴都没洒出来,好好的呢,现下他们两个打到了店里去,门口没人,姑娘你赶快拿上鸡汤走,这里闹得很,别误伤了姑娘!”
小二嘴上对着尤三姐儿说话,可是手上和耳朵却没停,他做小二多年,早练成了一心多用的本事。
一边和尤三姐儿说话,他手上还飞快地记录着掌柜说的银钱数目,分毫不差。
尤三姐儿惊奇不已,不过她也怕真的耽误了小二计数,便对小二快速地说道。
“无妨,我在这里没事的,而且,那醉汉刚才话中也指着我辱骂,我心中气不过,必然要亲眼看见他的下场才痛快。”
说着,尤三姐儿从手上褪下来一只很重的金镯子,放到了她面前的柜台上,说道。
“那位教训醉汉的壮士,是个英雄人物,正派君子,我打心里佩服他这样的人,所以,你们一会儿能不能不为难他。
他砸坏的东西,就由我来赔偿,你看如何?”
小二虽然好说话,但是他也深知自己在这酒馆里面不能做主,这等涉及银钱的大事,他是绝对没有权力说话的。
不过,他也烦那些有点儿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所以,他难得地对身边站着的酒馆掌柜开口。
“掌柜的,您看这位姑娘说的话?”
酒馆掌柜见柳湘莲和张华现在已经分开了,没有再动手,便回头看了小二和尤三姐儿一眼。
很自然地他就看见了尤三姐儿放到柜台上面的那只金镯子。
他经常与金银打交道,一眼就看出,这个金镯子造价不菲。
他思及那打人的素衣男子的面容,又看见了尤三姐儿眼睛中冒出来的光,心中明白了八九分,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这模样,这位姑娘应该是看上了这个素衣男子,那眼睛中的光,都要将他晃瞎了。
“既然姑娘愿意,那我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掌柜笑着将金镯子往尤三姐儿的方向推了推,笑着说道。
“姑娘不急,我看这位壮士还未打完,这东西损坏的数目,还未统计好,姑娘这就说要赔偿,让我也不好办。
不如,再等一会儿如何?”
尤三姐儿抬头看柳湘莲和张华的方向,两人不似就此罢休的样子,便知还没完,也笑道。
“掌柜的不必这么客气,我就是看不得这位壮士受委屈,这才帮助一二。
那泼皮让人恶心得很,要不是我是个女儿身,我也要上去踹他几脚解气的!”
酒馆掌柜见尤三姐儿满面豪气不似作假,心中更是佩服了几分,面对这样的泼皮无赖,世间女子多做躲避之态。
即便是心中实在厌恶,也只是忍气吞声,哪有眼前这位姑娘快人快语。
柳湘莲经常来此喝酒,酒馆掌柜早就与柳湘莲熟识了,自然知道柳湘莲也是一个侠义心肠,嫉恶如仇的人。
现下看来,眼前这位姑娘,竟和这柳湘莲是一样性格的人,两人如同一般的说法,让他心头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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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得小声地对尤三姐儿说道。
“这位姑娘,你莫不是看上了他?”
不等尤三姐儿做出脸红之态,酒馆掌柜便对着她神秘地说道。
“他的情况,我约么知道些,他出身比一般的人都好,家中也有房舍和小厮伺候。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未及加冠之年,还未娶妻,也无媒人去他家提亲。
姑娘要是看上了他,可莫要错过了机会。”
尤三姐儿见了柳湘莲的模样,早就惊心动魄,此时也顾不得身为一个姑娘,按照礼数不该直言自己的婚事的礼数。
只拉着酒馆掌柜细问。
“掌柜的,他真的没有婚约什么的在身?
他生的这么好,应该不止我一人觉得他好吧。”
尤三姐儿担心自己看上的柳湘莲早有婚约,心中焦急不安,脸上也约么露出几分急色来。
酒馆掌柜见她着急,摇头笑笑,不疾不徐地小声说道。
“他在我这是常客,我自然清楚他,他曾放言说,此生定要寻一绝色女子为妻,方不辜负此生。
故而,许多媒人都不敢上门说和,生怕自己说亲的姑娘,人家看不上,反倒落得两家埋怨,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