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是不是姓史啊?”
“啊?”
史何没想到这老人竟然叫出了他的姓氏,心中一惊,嘴里也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不等史何表示出他的姓氏是与不是,老人已经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只这一个字,老人便已经判断出了史何心中的答案。
“小家伙,你的祖父是不是叫史敞啊?”
“您怎么……知道!”
史何没有想到这位老人清清楚楚的叫出了他祖父的名字,他惊讶万分,便向老人询问老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祖父的名字的。
老人长叹一声,随即又笑道:“我怎么知道的?我还能不知道他?你祖父当初跟着史将军南征北战的时候,这都是我给他们两个治的伤。”
史何更加疑惑了,他是史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伺候着史家人,他的祖父更是史将军的贴身亲随。
不过,他祖父当年早就随着史将军在一次北狩南下中战死沙场了。
眼前这位老人,竟然说认得当年史将军和他的祖父,那这老人真的已经是将近百岁了。
得知是祖上的故人,史何对老人的态度更是尊敬了几分。
“老人家,您高寿?”
“我今年一百一十岁了!”
“呃……”
听到老人的年龄,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百一十岁,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在大徒,很少有人能够活过九十岁。
一般人养尊处优的人,也就能活到七十多岁,那都已经算是极为高寿的人了。
很多干体力活的人,活到四十岁,五十岁,就已经算是长寿了,即便如此,那也是各种病魔缠身,整日没个好日子过。
“呵呵,我和没想过我能活这么长时间那!”
老人看着面前的几个小厮,口中说道。
“还是年轻好,一个个的,有力量!
你们平时做什么,可曾考虑过从军,报效朝廷那?”
几个小厮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家生子,平日里生活的不知比底下那些老百姓们好上多少倍。
他们跟着主子,听主子的吩咐,给主子做事,干的好了,做事入了主子的眼,得了管事的差事,不出几年便可以挣下一屋子家业来,在外面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们的梦想就是成为赖大,和赖二那样的大管家,那日子过得比朝廷里头的大人们都风光,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要去做什么兵丁,去边疆吹包含黄沙的冷风,受那个罪。
几个小厮心中对此不屑一顾,但是却不敢在脸上露出什么来。
刚才那老人可是说了,认识史家当年的老将军,还认识史何的祖父,那这身份就简单不了。
几个小厮在听到老人的来历之后,就已经主动将老人划分到不可得罪之人的范畴内了。
不得罪是不得罪,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老人,他们心里不愿意从军,但是又怕说出自己的想法,惹老人生气,所以几个人都直愣愣的瞅着史何,准备让史何给他们拿个主意。
史何一眼看出他们的想法,笑着老人说道:“这几个孩子才多大,他们懂什么,何况如今可是太平盛世,边疆安定,哪里就需要那么多人从军了。”
老人闻言冷哼了一声,对着史何道。
“小家伙,我院子西北角落里面堆着一把刀,你把它帮我拿过来。”
史何见老人脸色不虞,只好答应下来,他心里记挂着张华,不想张华跑了,但是又不能不管老人,只想赶紧将老人先应付过去,好去寻张华。
史何一进院子,便按照老人的说法,在院子西北的角落里面找到了一把刀,但是史何还是觉得这把刀拿起来有些奇怪,这把刀不像是他们大徒人经常使用的刀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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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更像是北边那些鞑子用的刀。
史何找到了刀就立即出来,将刀双手给老人奉上。
“老人家,您的刀!”
老人见他态度恭敬,行动之前没有句号的神色我,微微的点头,随后老人开口说道。
“这不是我的刀!”
“这把刀是北狩人的刀!”
“我当初跟着史将军一起,在北境的时候,从北狩人手中抢来的刀!”
老人说着,将这把刀从刀鞘里面抽了出来。
刀身明亮,一拔出来,只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寒光阵阵,随着刀的出鞘,空气中也,出现了淡淡的血腥味。
史何心中一震,他忽地感觉到好像这股血腥味儿,是从刀身上散发出来的一样。
他下意识地直接看向了这把刀。
老人拿着刀挥动随意地往木门上面一砍,刀身嵌入木门,留在了木门上。
除了老人和史何,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他们戒备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已经失去所有力量的老人,生怕眼前的老人突然扔掉拐杖暴起,将他们一干人等都给砍了。
见几个小厮都是害怕,戒备的神色,老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失望,他没想到现在的小家伙,竟然都是这样的反应,想当年,史家的小厮家丁随从,哪一个不是能提着刀就跟着老将军上战场杀敌的,这史家竟然沦落至此。
他不再看小厮,转头看向史何,却见史何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眼中也没有恐惧的神色,他失望的眼神,又亮了几分。
“四方戎狄的刀还锋利,何来太平盛世?”
史何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他说不出话来。
是啊,北方北狩贼心不死,这次大徒更是因为出了不忠不义的子孙和臣子,险些让朝廷一夜之前覆灭。
南境诸多土司,名为臣服,实则要在进贡之时意图打探大徒朝廷的虚实。
不论是鞑子还是蛮夷,都是一样的狼子野心,他们大徒真的没有太平盛世可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