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史溁的意图,王熙凤和薛王氏开始对着史溁一阵恭维,那话是怎么捧高史溁的身份,就怎么说。
一番恭维下来史溁的心里都开始冒出大颗的冷汗。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人人都喜欢王氏女。
这王氏女不管是谁,都长着一张巧嘴,只会说话这一点,就足够她们超越周围百分之九十的人了。
王熙凤和薛王氏一人一句,说得极为火热,而且这话匣子一开,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张华此时已经维持不住面上嚣张的神色了,他缩在地上,喉咙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
史溁一直分神关注着张华的表情,她注意到张华已经被她们吓得差不多了,便给了王熙凤和薛王氏一个眼神。
“你去看看你老子回来没有?这么多人就等他一个,也不知道快点儿!”
史溁状似不耐烦地对贾琏抱怨,贾琏急忙上前赔笑道。
“老祖宗莫恼,老爷才进宫去问陛下批药材了,还得等一会子才能回来呢!”
史溁听了依旧撇了撇嘴,百无聊赖地说道。
“他有能随意进出宫门的腰牌在身,有什么好耽搁时间的,我看他就是一天没个正形,什么事情都分不清轻重缓急,只会叫人跟着他操心。”
史溁说这些话,贾琏作为贾赦的儿子却是不能跟着一起说的,再者,贾琏也知道史溁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再吓唬吓唬张华。
所以,他才一脸苦笑着说道。
“老祖宗,莫要与老爷生气了,许是陛下又交代老爷去做什么事了,这才没及时赶回来。”
史溁把手中的珠串往桌子上面狠狠一拍,然后气呼呼地说道。
“每次都有理由,他大了,我是愈发管不得他了,罢罢罢,随他去吧。
省的整日都在我眼前,让我碍眼。
这儿女子孙都是冤孽,就让我这个老婆子趁着还能明白事儿,多为他操些心吧。”
史溁叹着气,一边对着贾琏苦口婆心地说道。
“你就不一样,我最爱你的性格,你和你老子不一样,凡事都拎得清,你可不许和你老子学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
贾琏亦赔笑道:“老祖宗的教诲,孙儿都记在心里,万万不敢忘了的。”
“嗯,这就好,看着就比你老子让我省心。”
史溁欣慰地冲着贾琏笑着,看上去,她对贾琏这个孙儿十分满意。
张华见话题转移到了这家人的老爷身上,心中刚刚平稳了不少,就听到那刚被自家孙儿哄好的老太太冷冷地开口。
“去,问问他是不是吕姨娘外面偷的汉子!”
张华听了,瞬间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连声反驳道。
“什么偷汉子?什么吕姨娘,我不认识!”
“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吕姨娘!”
不仅听到史溁说话的张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连听明白史溁话中隐藏含义的薛王氏都都掩不住内心的惊讶。
“是,老太太。”
史何得令上前,站在张华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已经慌了神急着为自己辩解的张华。
“说,你是如何和吕姨娘合谋,谋害我们家太太的!”
薛王氏一听,眼中瞳孔突然一震,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荣国府老太太要把她叫到宁国府来。
也明白了,她既然已经来到宁国府,那宁国府的主子一个都没露面,原来是被人暗害了。
听这情况,出事的应该是宁国府的太太尤氏,薛王氏的心情一时间就很复杂。
在得知了尤氏被人暗算的时候,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丝畅快的感觉。
看吧,你刚刚在我面前占了上风,让你妹妹进了我的家门,我还不能不同意,结果,转头没几天你就被人暗算了,这让人不能不开心啊。
不过,她看着史溁王熙凤贾琏等人脸上似乎要立刻要人命的脸色,心里也是毛毛的。
薛王氏不禁在心里想道:“这尤氏,不会是被人算计得要死了吧?
不然,其余人也不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要是尤氏真的死了,那就不好了。
大徒就没有姑娘家的长姐刚去世,这妹妹就立刻嫁人的道理。
若是尤氏不小心一命呜呼了,那她妹妹尤二姐儿肚子里头的孩子怎么办?
那可是她的第一个孙子,这么耽搁下来,还没进门,这孩子就那么大了,不得让别人揪着他们薛家说嘴!
再怀疑个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们薛家的骨血!”
“等等!自己怎么就想到这里来了?
那孩子……到底是不是蟠儿的?”
薛王氏的脸色开始复杂起来,她顾不得听史溁那边问了张华什么问题,而是想到了尤二姐儿肚子里面的孩子的亲爹到底是谁的问题。
“不行!得彻底把这件事弄清楚,自己家可不能平白地给别人家养孩子!
一定得确认这孩子是蟠儿的才行。
只是,这自古以来就没有孩子还揣在肚子里,就能验亲的。
小主,
最次也得等那孩子生下来之后。”
薛王氏在心里盘算着验证骨血的办法,想到了很多,什么滴血验亲,滴骨验亲,求神验亲……
可是想了许多办法,她都觉得不靠谱,薛王氏脸上愁云惨淡,她刚才来的时候,那股子豪气瞬间就散了。
“这要是那尤二姐儿肚子里头的孩子不是我们家蟠儿的,那我们家蟠儿岂不是平白无故地被牵累?
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被连累成这样,我们家蟠儿不值得啊!”
薛王氏只觉得头疼欲裂,这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吕姨娘?
我连你们家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认识你们家的姨娘?”
张华只觉得自己是非常的冤枉,他根本就没碰过什么大户人家的女人,即便是去那馆子里,也都是一些平淡无奇的货色。
而且因为没钱,他多半时候,都是进不去门的,只能蹲在巷子角落里面看着。
就算是这次得了不少银钱,他也不过是带着几个兄弟去了一次,还去的不是什么昂贵的馆子。
他,冤那!
张华哭丧着脸,就差把冤这个字给画到脑门上了,不过他双手双脚都被人捆着,根本就做不了这个动作。
史何却直接给了他一脚,呸了一口。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