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贾赦过来给史溁请安,直接就撞见了坐在史溁下面小桌子上的赖嬷嬷,他要说话的嘴瞬间就闭上了。
转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坐到一边,变成了一个什么话都不会说的闷葫芦。
贾赦过来,赖嬷嬷立刻就站起来,问了贾赦的好,然后在史溁的点头下坐回了小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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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突然变成了“大冤种”儿子,史溁只好开口去问:“赦儿,你吃了吗?”
贾赦不善言辞地回答:“回母亲,我起得晚了,还没吃。”
史溁淡淡地嗯了一声,对鸳鸯道:“给大老爷添碗粥。”
贾赦也不吭声,只坐在桌子边吭哧吭哧地喝这碗粥,间或夹上几口小菜。
赖嬷嬷的目光悄悄地在史溁和贾赦的脸上转了好几圈,见母子俩的相处之间还是存在着一丝疏离,她才低下头专心吃饭。
吃完了饭,贾赦依旧是一动不动地戳在史溁跟前,史溁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转头去看赖嬷嬷。
赖嬷嬷自然明白了史溁的意思,她见贾赦只低着头不说话,手还搓到一起,便知这贾赦必然是有话要说。
人家母子说话,她一个伺候人的自然不能在一边看着,于是她善解人意地起身向史溁告辞。
史溁叮嘱了一下她明日一定要带她那重孙子来见自己后,便将赖嬷嬷放走了。
结果,赖嬷嬷前脚刚出屋门,贾赦就忍不住了,直接揉了揉脸,口中感叹道。
“终于走了!母亲,她来做什么?”
史溁笑着看向贾赦,说道:“应该是想跟我说什么事儿,不过我问了,她没说,我就没再问了。
要是我没猜错,肯定是她那个宝贝孙子调任的事儿。
以往赖尚荣任职之前,都要来咱们家磕头,这次她没跟我说,私下里找人办了,等调任的文书进了赖家的宅子,咱们府上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我看她是心有不安,一边怕咱们家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怪罪,一边又觉得自己孙子升了品是好事,舍不得到手的权力,因而左右为难。”
史溁将赖嬷嬷的心思说出,贾赦自然也明白,他冷笑一声,“哼,他们一家子精明了半辈子,到老了却糊涂起来。
咱们手底下的人哪个动了位置,还能瞒得住消息么,他以为他找二老爷就算是得了咱们家的允许了,真是笑话。”
贾赦提起贾政,又是觉得一阵糟心的感觉席卷而来,他有些矛盾地问史溁。
“母亲,您说二弟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那个赖尚荣做的那些破事儿,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在乎?”
闻言史溁也皱眉想了一会儿,念及贾政虽然有小心思,但是到底迂腐过头,在得知了王氏放利钱之后,竟然要休妻的激烈态度,最后史溁觉得还是贾政不知道的面儿更大一些。
那就是一个将圣人之言,当成死框框的庸人。
“应该是不知道,你二弟他的为人你也知道,最爱面子,要是他知道赖尚荣的为人,他是一定不会为了提拔赖尚荣,从而坏了他自己的名声的。”
贾赦亦点头赞同道:“母亲说的是,那些证据儿子昨日回去连夜看了,与儿子平时留心的几乎都对的上,还有一些儿子也未曾探得的。
字里行间,儿子只觉得触目惊心,没想到那赖尚荣年纪不大,却敢伸手,也不知道赖大一家子是怎么教导他的!
我此来是想请示母亲,什么时候抓他们去送官?”
史溁思考了一下,问道:“吏部的文书具体什么时候能到,你可去查过了?”
贾赦如实说道:“吏部最近也没什么事,明日傍晚前应该就能下发文书了。”
史溁用手轻点了桌子几下,下定决心说道:“那你就今日与京兆尹邹大人通个气,明日让他带着差役来抓人。
先让他们乐上一乐,也好教教这位赖尚荣赖大人,乐极生悲的道理!”
史溁嘴里喃喃道:“他们家倒是敢给自己的孙子起名字,用的竟然是咱们府上的封号。
还尚荣,我看她们家这是处心积虑地想要胜过咱们家,取代咱们家的地位!”
(旧时比赛,若是强胜,便记一个尚字为标记,赖家之心可见一斑。)
贾赦沉着脸,一言不发,可见他也早就觉得这个名字刺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