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尝到柴米滋味的贾政,见周围只不过一个王氏身边的小丫鬟罢了,并没有其余的人在,便将王氏用的算盘拿来,自己照着名目亲自核对起来。
莫说文人不同经济,在科举中亦有算学,贾政也学过,对于这些,他是不喜,却不是不会。
噼里啪啦地一顿算盘响声过后,贾政终于算得了数目,与王氏所算出的数目一比较,乃是一致的,也就是说,一个月便能剩下一千八百多两银子,那一年下来,便是上万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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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荣国府的姑娘,不受父母偏爱的,嫁妆也就是按照一万两之数来准备,而庶子成婚,整场办下来,也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两银子而已。
只一年,便可以省下这么多银子,贾政这等平时不问银钱多少的人,却也跟着动心了。
王氏与贾政做夫妻多年,早就将贾政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贾政心动时,神色微微有所改变,根本就瞒不住王氏的眼睛,她继续给贾政的心动加了一把柴。
“其实,我也不是缩减了所有人的用度,老爷的孩子们,他们的吃穿用度我不仅没减,还给他们增加了三分,包括现在还住在荣国府里的宝玉、环儿,还有三丫头,他们的我也加厚了,送到公中的账目上。
咱们日子虽然不比从前了,可是苦了咱们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我宁愿自己少添一些衣裳首饰,也不愿意让他们几个跟着咱们吃苦。”
王氏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话里话外都不离贾政的几个孩子,看着真是一个贤惠的嫡母,当然,孩子是贾政心中第二重要的事情,第一重要的当然是他忠君爱国的脸面。
提起给几个孩子增加了用度,贾政更觉得合理,那些伺候的下人,怎么能比他的孩子尊贵,即便不是他贾政的嫡子,便是庶子也是主子。
于是,贾政感慨不已,直言王氏做得对,这规矩不能循规蹈旧,是该好生修改一番。
见贾政的心情已经变好,王氏便将她发现的一些有错,平时总爱偷懒耍滑的下人名单拿了出来,对贾政说道。
“老爷,这上面的人......虽然是咱们从荣国府带来的,可是他们不好好做事,到了咱们这里,依旧不做事,夜里还一起喝酒打牌。
咱们现在可是国孝在身,老爷又有朝职,家中不得饮宴奏乐的,他们这是犯了大忌。
我想着,咱们与他们几个终究是主仆一场,总不能真的将他们交给衙门法办,那样不仅不近人情,便是传出去,也伤了咱们家里的颜面。
于是,我就想问问老爷,是不是将他们遣散了,让他们自谋生路,也算是咱们全了情谊。”
国丧间饮酒,那可是大不敬的重罪,贾政刚才还沉浸在省出许多银钱的喜悦中,却忽然听闻家中仆从竟然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当即想都没想就对王氏道。
“这些人的去留何须问过我再决定,这般缘由,咱们家里必然是留不得他们的,快快打发了事。
若是下次再遇见这种不知好歹,不感念咱们家恩德之人,太太尽管处理了就是,不必拿来问我。”
贾政将那名单扔下,似乎那名单拿在手里就如同拿了一颗烫手的山芋一般,王氏点头应下,却对贾政道。
“老爷是一家之主,这等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越过老爷,还得老爷亲自拿了主意才是正理。”
贾政自分家出来,自然与贾赦一般成为了一家之主,下人对他的称呼,也从二老爷,变成了老爷。
这让他心中因为失去了荣国府庇佑的别扭减轻了几分,他也不必屈居人下,自己便是能够说得算的老爷了。
思及此处,贾政沉吟片刻,对王氏道:“话虽如此,可是你是太太,这后宅之事,便理应该由你来打理。
而且,咱们家的称呼也该改一改了,三丫头是跟着原来一大家子一起叫的,出外叫贾三姑娘也没错。
只是在咱们自己家里,该是二姑娘才对。”
王氏对贾琛的称呼这等小事没什么在乎的,不过就是从三,变成了二,在外面人家一提起贾家的姑娘,不还是得按照三姑娘来称呼,贾政此番作为,一是彰显自家已经与原先不同,二则,也是有了和荣国府分开的架势。
对于贾政此番作为,王氏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她也不愿意与荣国府再搅合到一起,这样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