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来这里就只为了听这些乞丐说话?”
贾赦点头说道:“对,我一到这苍暮州的府城就觉得不对,觉得这州城里面,人来人往的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我耐心在街上走了几天,才觉出不对来,我去扬州那等富庶的州府,街头尚有一些以乞讨为生的人,怎么到了这苍暮州,没有扬州好的地方,却见不知道乞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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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给了一个赌徒几两银子,问了这州府里乞丐们的去处,这才知道,那些人都被赶走了。”
姚副将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那些人平时在各处街上,知道的事情必然多,便是在钦差到来之前,他们被赶走了,知道的东西,也不一定没用。
看来这次,将军一定是收获颇丰吧。”
贾赦点头微笑,对二人说道:“确实收获不小,你们刚才也听见了,他们说的都是州府里的要紧事,我听了他们说的,心中已经有了计算。”
白偱和姚副将听了也觉得高兴,几个人即便是身上穿着湿衣走在冷风中,都觉得浑身一片畅快。
及到了府衙里,贾赦几人换掉身上的衣服,不约而同地泡了热水澡,又灌了姜汤,然而几人还是病了起来,都咳嗽不止。
贾赦并未用苍暮州的大夫,而是让白偱配了药,对外只说自己病得起不来,谢绝见客,即便是陶范来了也不过是只能待上半个时辰。
贾赦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他装病其实是为了去办自己的事情,他和白偱两人,扮作送夜香的老汉,出了府衙,又到僻静处换了一副装扮,赶去了陶范妻子所在的寺庙。
贾赦没有直接去找人,而是在这里观察了几日,发现陶范的妻子和儿子对陶范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愤恨不已,这才现身,不过他也没露出本来面貌来,只说是钦差的人,又出示了禁军的腰牌。
陶范的儿子在府衙见过禁军的腰牌,说与其母听,陶范的妻子钱氏才信了,她从随身带的荷包里面拿出来几页纸,交给了贾赦。
这几页纸,便是被刘大人藏起来的那份重要的证据,具体的证物的下落,也在这几页纸上。
原来,是那刘大人接受了钱氏暗中举报陶范所为不久后,就察觉到了不对,又见实在是气氛诡异,便告知那送夜香的老汉若是他又不测,再来的钦差又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便可以行个方便。
这也是刘大人结下的一段善缘,他在来到苍暮州不久,见那些衙役克扣那老头的工钱,他心中不忍,偷偷接济了老头银子,救了老头的老伴。
送夜香的老汉记得他的恩情,便在送夜香的时候,给他和钱氏传递消息。
刘大人出事,贾赦等再来,那老汉仔细观察了几天,又在给贾赦收拾恭桶的时候,见了贾赦面上不怎么查案,却盯着刘大人出事的那个方向皱眉沉思,他便大着胆子上前搭话。
贾赦因而知道了刘大人和钱氏的合作,不过他思及刘大人惨死之状也未全信,怕这是陶范的圈套,夫妻二人共演一出戏,诓骗他上当,所以才有了去乞丐中打探消息之举。
已经死了一位刘大人,钱氏做事更加谨慎,她本不欲说明此事,奈何其子被家中庶子暗害,折了腿,又见是真的禁军,这才开口,不过她也有条件,便是要在收拾了陶范时,允她带着孩子与陶范和离。
贾赦答应了钱氏所请,拿到线索,才将证物找到,却是钱氏记录陶范的几个账本。
贾赦偷偷在僻静处看了这些账本中的内容,不禁感叹,能给你致命一刀的人,便是最了解你的人。
钱氏与陶范夫妻多年,手中掌握的把柄贾赦以为就算是陶范也不知道。
有了这些证据,贾赦便有了方向,先拿了几个小人物,他们所做之事虽然看起来无关紧要,却是陶范与苍暮州大营联系的人。
因着是秘密抓捕,贾赦又命他们的家人替他们告假,陶范因而只以为他们几个是为了躲避贾赦越来越多的探查,而不上衙,便也没管。
只是到了要用到这些人的时候,他才发现已经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