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溁听着话头不对便急忙去看秦钟,却见秦钟要闭上眼睛,她立刻抓住了秦钟的手说道。
“芩儿,你睁开眼睛,不要睡。”
可是她的呼唤已经不起作用了,秦钟闭上了眼睛,史溁伸手去掐秦钟的脉搏,可是已经感觉不到了。
看着这个不到十八岁的少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史溁愣在了那里,虽然她早知秦钟的寿命所剩无几,可是真的看着他死在眼前,心中悲凉之意,也瞬间席卷了上来。
见史溁不动,鸳鸯也伸手测了一下秦钟的鼻息,她的手一抖,随即眼中泪水流了下来。
宝玉和秦钟没少在荣庆堂玩闹,秦钟对于鸳鸯来说,不是一个陌生的人,亲眼见着一个昔日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鸳鸯心内的难受不比史溁少。
如今秦钟魂归黄泉,鸳鸯亦觉得心中难受非常,可该说的还是得说,于是她对史溁说道。
“老太太,钟二爷他......他已经去了。”
随着鸳鸯的话说出来,秦钟那小厮痛哭出声,史溁也跟着掉了眼泪,哽咽着说道。
“棺椁寿材衣物香烛等都备下了么?”
秦钟的小厮一边哭一边回答道:“老太太,已经悄悄备下了,就在西边那间屋子里头放着,我这就去拿。”
秦钟故去,那小厮拿了寿衣等物过来,史溁便带着鸳鸯到了门外,史何这是与那小厮一起给秦钟换衣,换了衣物,又将人送入棺椁之中。
堂屋间也由方才那管事带人收拾了出来,设了灵堂,秦钟那小厮哭着对史溁说秦钟也没个子嗣,偏他是秦钟从外头捡回来的,得了秦钟给的一口饭吃这才活了下来,便要为秦钟披麻戴孝。
史溁点头允了,又在灵堂祭拜一番,史溁又问秦钟生前可有什么经常来往的人家,也好告知一声,却听那小厮说道。
“老太太,没有什么人,我们二爷嘴里经常念叨着什么与人来往,便是害了人家,执意一个人过这日子。”
史溁听了知道秦钟是不愿意连累别人,便也罢了,只命留下来的人,将秦钟的后事料理好。
却说宝玉正跟着贾琏给祖宗们上完香,坐在回来的马车上,就觉得心口不舒服,贾环见了便让出了位置,让宝玉小睡一会儿。
宝玉歪在马车里,却在睡梦之间感觉到有一道光,从远方跑过来,冲进了他的胸口。
他只觉得胸口处一疼,便口呼一声,却是把自己给喊醒了。
贾环和贾琮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就见宝玉伸手往胸口处一抓,随后啊呀一声,他们二人急忙凑上去,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宝玉突然从梦中惊醒,当时冒出来的汗已经湿透了后背,就是前面心口的地方,也是被冒出来的冷汗给浸湿了。
“宝玉,你怎么样?什么是哪里感觉到不舒服了。”
贾环见宝玉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便关心地问道。
贾琮也跟着一起问道:“是啊宝玉,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得说出来,哎,宝玉你是胸口不舒服么?”
贾琮比贾环细心一些,他看见了宝玉从醒来以后就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又想到邢氏有的时候,也犯这个毛病,便很是担心宝玉。
说话间宝玉觉得心口那种突然出现的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已经不见了,仿佛刚才出现的疼痛是一场幻觉。
见着贾环和贾琮担忧的面孔,宝玉摇摇头说道。
“我没事,就是刚才突然做了一个噩梦,有点儿吓人,现在醒过来,知道了刚才的事在做梦就好了。
小主,
没有问题,你们两个不用担心我。”
听了他说自己没事,他们俩个人才放心,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宝玉虽然惊醒,却也觉得疲乏得很,便又重新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只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做梦,直到到了地方,被贾环摇醒,这才睡眼惺忪地下了马车。
史溁先宝玉一步回来,因着是哭了一场,便觉得头昏脑胀,便往里屋睡下,宝玉他们回来,听说史溁睡了也都各自去房内休息。
史溁睡了不久,忽地被鸳鸯叫醒,她见鸳鸯神色慌张,便忍着发涨的脑袋问出了何事。
“鸳鸯,这是出什么事了?”
鸳鸯小声地回答道:“老太太,方才似锦过来悄悄和我说,宝二爷的玉丢了,他们上上下下在屋子里头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
似锦她们不敢让别人知道,就过来悄悄地告诉了我,请老太太您拿主意。”
听说了宝玉的玉竟然丢了,史溁的脑子顿时清醒了起来,她皱眉问道。
“可是里里外外都仔细找过了?
“是什么时候发现玉丢了的?”
史溁想了想说道:“宝玉今日出了门,出门的时候我见过他,他那玉还好生在项圈上挂着呢。
回来的时候我不知道,想来也是在的,不然必定是一回来就发现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才说。”
鸳鸯听了急忙点头说道:“老太太说的是,宝二爷回来的时候,那玉还在的。
似锦与我说,宝二爷回来累得很,便说要睡觉。
那玉便拿了下来,包了帕子放在宝玉枕头下面的,这是一惯放着的地儿。
可宝二爷睡醒了之后,重新穿戴的时候,那玉就不见了,似锦她们也以为是掉在哪里了。
所以便关了门,在屋里找了半日,却是哪里都没找见,这才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