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有一些手段高明的人,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他们用一些隐秘的办法得知,当日史鼐是和贾赦一起进宫的,两人一出来史鼐的爵位就没了。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在,只是他们再想往深了探究的时候,就发现那丝微弱的线索断了,那些人便不敢再动。
可自那日贾赦跟着陈裕一起走后,一直到史溁她们从孝慈县回来,他就没回过荣国府,荣国府内的人都担心着,害怕贾赦出了什么事。
忽而一日,跟在贾赦身边的小厮突然回来,史溁急忙叫人到面前来,那小厮将贾赦的话传了,却是说贾赦要回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不过在看到贾赦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之前,所有人都放不下心。
只是到宵禁时分,贾赦依旧没有回来,所有人的心随着夜色渐深逐渐焦急起来。
就在紧紧关闭着各处大门、角门的荣国府内,史溁等人都穿戴整齐地等着消息,每个人的神情都极为肃穆。
桌上茶杯中的茶早就冷了,可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茶上,直到门外有小厮传话来。
“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听到了这道声音,史溁这才急命那小厮进来回话,不等那小厮说个囫囵出来,众人便在门口看见了贾赦那疲惫的人影。
“我回来了!”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解开所有人心头枷锁的钥匙。
“回来了就好。”
贾赦回来自然是有要事要与史溁说,邢氏等人便都离去。
“母亲,当今夺了二表弟的爵位。”
贾赦回来后第一句话就说了史家的事,史溁知道贾赦这是在怕史溁担心史家。
史溁点头,只是在贾赦还没回来之前,不仅宫里的人传过旨意,就是外面的人也都知道了。
在得知了旨意上只夺爵并未有其他的降罪后,史溁就知道她让人送回来的信送晚了。
史家的事情能有这个结果,要说其中没有贾赦在中间做了什么,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只旨意上只提及了史家,未有贾赦的一点儿消息,因而诸人都不敢放松。
直到真真切切看见贾赦的身影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府里已经知道了,当今可有什么安排么?你三表弟可受到了牵连,当今打算如何对待史家?”
作为四大家族中最重要的两家,史溁一直都最为关心它们的命运。
“并不曾受到什么牵连,当今夺了忠靖侯的爵位,免了二表弟的差事,史家怕不会如从前那般风光了。”
贾赦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如实回答,史溁闭上眼睛,停了一阵子才睁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对贾赦道。
“早知道上头容不得他们继续这般,现在果真如此,我却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贾赦闻言哑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从当初当今同意宁国府降爵开始,他们就明白了,当今是绝对不会让一家里,再出任何一对能干的兄弟了。
荣国府和宁国府,忠靖侯和保龄侯,总有两家要没落下去,才能保住全族的人。
“好在陛下并未牵连保龄侯府,史家还有回转的机会。”
贾赦面色极为疲惫,似乎是有两日没睡了一般,不过他似乎是有要事要说,便让邢氏,贾琏夫妇都离开了。
“母亲,我得出去一段时间。”
“是陛下交代的差事?是去平安州?”
贾赦刚才支走其他人史溁就知道贾赦要和她说的事情,必定是与当今有关。
“是,母亲想的没错,这回和儿子同去的还有史鼐。”
“史鼐?当今放心让他去?就不怕他因为没了爵位心生怨恨?”
史溁听了之后有些哑然,这位龙椅上的皇帝还真是敢用人。
“当今的意思是咱们贾家和史家原本和章家就是世交,比其他人更了解章家人的行事作风,我们去的话比别人更合适。”
贾赦斟酌着说,只是史溁露出了忧虑之色,“圣心如渊,战场之上刀枪无眼,赦儿,你此番做事要加倍小心。”
贾赦被史溁的话一惊,他抬眸去看史溁,却发现史溁这个时候并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窗外那愈发浓厚的夜色。
今晚的月亮已经被厚密的云层给挡住了,只有云朵之间的缝隙,能看见一圈明亮的月光。
贾赦有心想说当今是给史家一个立功的机会,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不是没有这种疑虑,只是不敢想。
“也许是我多心了,可终究这件事当今的态度未免仁慈了些。
不论如何,赦儿你记住,去平安州做事的时候,如有可能在适当的时候离史鼐远一点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当今真的有这个意思,你得躲开。”
贾赦听了垂下头去,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对史溁说道。
“我明白了。”
史溁自己说着不觉叹了口气,若有可能她也是不希望有人因此死去的,舍一人而保全家不被牵连,听着大义凛然,可实际上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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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对自己的生命做主,这才是最悲哀的事情。
贾赦和史溁将事情说明白后,就回到荣禧堂休息,第二日天亮时分,他又匆匆离去。
平安州战事起得急,当今在早朝上钦点了将领去平安州平叛,气氛沉重,文武百官都不敢出声,唯听当今旨意行事。
就是往日在朝堂上活跃万分的御史们都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没有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上奏参本。
接下来的几日内,贾赦就是在外秘密忙活着朝廷出兵的事宜,他偶尔回来一趟,也很快就会再次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