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羽眨了眨眼睛,咬着吸管尖儿,笑了一声:“哦,也对,忘了咱俩之前是一个学校的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顾淮琛背过身,胳膊随意地撑在桥边,看向言羽的眼神含着浅笑,“我不是本地人,我在国外出生,六七岁时才被父母送回来念书。”
“是吗?”言羽倒是不知道这点,有些惊奇。
他只知道顾淮琛家境优渥,在桐市有不少资产,还以为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其实我也不是本地的……”言羽抬头眺望灯火阑珊的远方。
远方是嬉笑的人群,结伴出游的一家人在灯火前嬉笑合照,住在附近的老人饭后过来溜达一圈又回去,有年轻学生瞒着父母偷跑出来约会,借着暧昧夜色的遮掩第一次牵到对方的手。
言羽哑了哑声,继续说道,“我以前和母亲生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远到……”
思索片刻,言羽补上了下半句:“遥不可及。”
“那后来怎么来桐城了呢?”顾淮琛注视着言羽眸中的明暗灯火,问道。
“啧,”言羽背过身倚着桥,露出个不堪回首的表情,语气故作轻松,说出的却是不能细想的话题,“那是几年比较惨痛的过往,不过后来我母亲带着我离开了,她和一个叔叔再婚了,我就和桐城的外婆一起生活了。”
继父向来厌恶言羽,认为他是肮脏基因的产物,和言羽母亲再婚只有一个要求——永远不要再见言羽。
而言羽母亲答应了。
所以那晚,母亲独自和继父离开,言羽从此便与外婆相依为命。
联想到言羽之前在医院里和他说过的事,顾淮琛不禁问道:“那你之前说的车祸,是……”
“对,是我母亲和继父,”言羽平静地讲述,“我继父开的车,我母亲在副驾,两人都没救回来。”
看着言羽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顾淮琛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心疼,又敏锐地察觉到,言羽在刻意回避关于他父亲的话题。
其实言羽避重就轻地隐瞒了很多细节。
母亲和继父车祸的原因是什么?
他的生父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为什么言羽形容那段时光为惨痛?
顾淮琛想多了解言羽一些,但又明白,那些事情只能等言羽主动开口说。
思来想去,顾淮琛只好云淡风轻回了一句:“那我们还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