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杜亦也顾不得羞不羞耻,起身灌了个热水袋贴在小腹上继续工作。
余贤到家时,外头已经黑得看不清人,室内却灯火通明。一开门,温暖的气息便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轻轻地扫去他一身的疲乏。
卧室开着床头灯,清冷的身影正伏在桌上。余贤放轻步子走过去,手放在杜亦的鼻下探了探才松口气。
“回来了。”杜亦并未睡实,大抵是太难受支撑不住趴下小憩片刻。
“怎么不上床睡?”
见杜亦按着后腰缓缓直起身,余贤问:“腰酸背痛了吧?”
杜亦摘了眼镜揉了揉眼角:“有点。”
眼镜是余贤前几日带他佩的,不知道是不是与他的病有关,近日来杜亦的视力下降得严重。
他又戴上眼镜,整个人显得更温和,声音却带着沙哑:“回来了。”
“想你。”余贤自然地回道。
杜亦眉眼弯弯伸出手要去握余贤,后者则是搓几下手掌才递过去:“我身上凉。”
手被握住轻轻晃了两下,晃得余贤眼波如水。
“我去换衣服,然后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先把饭吃了,在厨房,热着呢。”杜亦嗓子干得厉害,暗自叹气,怕不是又着凉了。
余贤顺从地取了碗筷,杜亦坐在对面陪着。
“我明天去趟幼者中心,那边来电话说有人想领养小晓。”
“我跟你去。”
杜亦轻轻接话,见余贤面露担忧,他解释:“没关系,我现在状态还行,你也可以陪在身边,我想出去透透气。”
他这话说得平和,不带怨念祈求之意,却还是在余贤的眼里荡起了层层心疼的涟漪。
杜亦现在完全可以靠轮椅自己出门,状态好的时候甚至可以不坐轮椅。但是他依旧把自己关在家里,自从被打药之后,从未自己出过门。
余贤知道,杜亦怕。
不怕别的,是怕忽然病发给暗藏的敌人制造可趁之机,是怕余贤守着昏迷不醒的人肝肠寸裂。
归根结底,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队长想出去就跟我说,余贤为你保驾护航。”
从幼者中心了解到想要领养小晓的是一对无法生育的中年夫妇,家住源城,家境殷实。而这对夫妇二人都是异者,想领养一个同为异者的孩子。
待手续办好,最晚明天下午,小晓就会离开幼者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