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风渊看着破裂的山川法和遍地鬼雾残肢,突然就明白了他那时说的话。
不是“大家”。
子桑濯看着安居乐业的百姓,看着远处仙山福地,用风渊听不见的声音,告诉她:“修士窃取长生,逆天改命。”
“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代价,烛九阴替他们偿还过第一次。
下一次,又要谁来偿呢?
.
尘祸,九十九年,夜色沉沉。
南部赤谷丹阳城,城主府的主屋内。
灯火通明,却静寂一片,火烛时不时爆出灯花,响一声,继而复于沉静。
风渊运过最后一个周天,吐出一口气,将灵气收归丹田,缓缓睁开眼。
“怎么样?”烛玄揽在书桌前写着什么,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
风渊下了床铺,慢悠悠往书桌前走,顺便把手虚虚一握,燃起一团三昧火。
“基本恢复了。”她评估了一下,转而问道:“我这次闭关用了多久?”
“半个月,挺快。”烛玄揽把笔放到笔架上,顺手收拾了一番桌面。
风渊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拿过烛玄揽写的那几页纸。
烛玄揽任她拿走看,探过身来按上她的脉门,半晌收回手,“差不多了。”
自鹓鶵被凤凰从蛋里孵出来至今,已有将近八百个年头,她总算是把自己的身体调整到了神兽应有的巅峰状态。
风渊的脸上看不出多高兴,她叹了口气,“你们的计划也写的差不多了。”
“尘祸已经快一百年了。”烛玄揽神色平静,“我们再不出手,人类就真要十不存一了。”
风渊忍不住道:“有时候我觉得子桑说得也没错,尘祸是天地平衡灵气与死气的手段,也是人类该付出的代价。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插手?”
烛玄揽看了她一眼,从她手上把那沓纸拿回来,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风渊托着腮帮子,不太高兴地问他。
“你不觉得挺有意思的吗?喜爱人类的神兽碎碎念着让人类自生自灭,厌恶人类的神兽……”他扬了扬手上的计划书,语气说不出是悲是喜,“在想办法以最小的牺牲结束尘祸。”
风渊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