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直关注着殿下呢。“
李德謇意有所指,眼睛瞟了眼张北北。
”小人什么都没说,该是有察事听的人看到小的挨打,为小的鸣不平呢。“
张北北连忙解释道,好不容易李承乾看重自己,他可不想李承乾又开始猜疑他是李世民派来‘监视’他的。
”他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指着已经走到城防检查处但是还盯着自己的薛万均问,
”我来传口谕前,张总管和我说了一句,王家死的王富贵其实是薛万均的种。“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也不知道,张总管只说了这一句,别的什么都没说。”
李德謇耸了耸肩。
“那个王富贵就是那个杜家小子弄死的那一个。”
张北北却是小声的提醒了一下。
“王富贵又不是我弄死的,他还能怪到我头上?”
李承乾的话让张北北和李德謇都无语了,如今连张阿难都知道了,难道王家就一点查不出杜大能当天的行踪吗?
这不是纯纯的自欺欺人吗?
不过李承乾很快又发现了中间的漏洞,
“你不是说王富贵是王琼的嫡孙吗?他薛万均还能和一个男人生孩子?”
“殿下有所不知,王琼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按照惯例,他该从堂兄弟那里过继一个儿子,当初王学武和王岚图就是因为这个送到长安城的,但是王琼不乐意,让自己女儿招了个上门女婿,只不过那个上门女婿没半年就死了。”
”这些名门望族玩得够乱的,不是说什么五望七姓的人特别讲礼仪和名声吗,不是说非名门不嫁,彩礼不厚不嫁,怎么还搞个私生子出来。”
李承乾不由的感叹一句,
不过一旁张北北和李德謇虽然没说话,但是心里都觉得李承乾是在大哥嘲笑二哥。
李世民连弟媳妇都能霸占,人家世家玩点花活怎么了?
什么名门望族,不过是在外面立的婊子牌坊,真正能一直做到克己奉礼的除了颜氏一家,哪里还有什么清白之家。
“看来王家是要明着和我开战了?那就从王家开始。”
“殿下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张北北显得很是兴奋,显然王富贵一人的死,还不能让张北北出了那口恶气。
“殿下不可轻举妄动,王家根基深厚,不如谈和的好。”
李德謇却是持反对意见,李承乾不是太子以后,他倒是更为李承乾着想了,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
“你爹没和你说?”
“说什么?”李德謇一头雾水。
“你爹已经投靠我了。”
“怎么可能!”
李德謇却是不信,他爹一直教导他的就是对权力斗争能避让就避让,避不开就装聋作哑,
“事实胜于雄辩,回去你自己问你爹去。”
李承乾没有再多说,上了自己的马车。
李德謇却是心事重重的指挥着自己带来的人押送工匠。
杜荷此时已经一身官服在芙蓉园门口等着了李承乾,
他还在芙蓉园的牌楼下立了个大大的招牌,上面写着招工事宜,
不远处围着一大堆的人,对着招牌指指点点。
这些人都是被坊主说的优厚条件吸引来的。
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上来询问,都在等待着自己坊主到来。
市井百姓就是如此,对于官家都有种天生的畏惧,无论平时再能咋呼,此时都老老实实的。
程俊皱眉,都支了摊子等了一个上午了,为什么连一个上前询问的人都没有。
“你说他们怎么不过来?”
“因为害怕。”
小主,
杜荷却是一点不着急,悠哉悠哉的道
“怕什么?我问过府里的下人了,他们都说殿下的条件很优厚,换做他们普通人家百姓,他们都愿意来。”
“就是因为太优厚,所以他们才怕。”
“有钱赚还怕,活该受穷。”
程俊撇了撇嘴,充满了鄙视。
“无知匹夫。”
杜荷懒得搭理他,他也是在等,等他通知过的坊主,他明白这些人担心的是什么。
不过随后他也开始担忧起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几个坊主的身影,但是没有一个人前来和他打招呼,反而躲在人群后张望,他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随着李承乾的到来,还有身后跟着的一堆人,让他找到了主心骨。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嗯,人还挺多,招到多少人了?“
李承乾下了马车,一打量,人还挺多,要是动作快点,原来预计半个月的造纸作坊,十天都能搞定了。
”一个没招到,没人敢来。“
程俊在插嘴道。
”怎么回事?“
”我觉得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又或许是他们不相信殿下的承诺。“
”这个多简单,效法商君就是。“
李承乾说完转身走回马车,从空间里把铜钱源源不断的放进马车里,还招呼起了席君买,李德謇和程俊把马车里的铜钱全搬出来。
当围观的人看到几个身穿官服的人源源不断的从马车里搬出一堆堆的铜钱,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地上,他们呼吸都急促了许多,议论声也络绎不绝。
人们开始讨论起了这么多钱能在长安城里干什么。
有说能买好多宅子的,
有人说买粮食吃能吃到下下下辈子的,
甚至还有人说能砸死人的。
不过里面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说什么这是骗人的,准备骗到人把人卖到突厥甚至是大食的。
不过随着铜钱越来越多,他们脑子里都开始浮现问号,一个小小的马车,是怎么装备体积比车厢还大上十倍不止的铜钱的。
感觉已经差不多的李承乾下了马车,面朝前来的人群,高声喊道,
”都安静,我有话说。“
人群都安静了下来,认真的倾听李承乾准备说什么,毕竟这关乎到未来能不能吃饱饭的问题。
”招工人,只要吃苦耐劳勤恳做事的,杂工每天十文,长工每天三十文,工匠每天一百文,工钱每天一结,包吃两顿饭,吃饱为止,名额有限,招够为止。“
李承乾声音才落下,人群中又爆发出了阵阵的议论声,嘈杂无比。
不过李承乾却是微笑起来,面对摆在面前的铜钱,都动心了。
他又把席君买叫来,耳语了几句,席君买随即叫上了一帮跟着的工匠从地上各自拿了自己能拿起铜钱,挤出了人群。
这一幕,又让那些前来想做工的人群议论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