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发出的声响和苏若瑶的低呼,让半睡半醒的任敏几乎是立刻清醒。
她快步走到苏若瑶的卧室门口,确定屋里有动静,才轻声说道:“瑶瑶,别怕,是我。”
苏若瑶靠着床,有些难受,任敏进来看她坐在地毯上,跑过去问:“瑶瑶,你哪里不舒服?怎么坐在地上呢?”
“没事,没事,你怎么半夜起来了?”苏若瑶握住她的手,感觉到她在颤抖,安抚着任敏的情绪。
任敏自小看她长大,太了解苏若瑶了,看她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盖不住的苍白脸色,就知道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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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苏若瑶身下的地毯上,已经一片濡湿,她站起来对着房间外喊,“磊哥,磊哥,瑶瑶的身体不舒服,你去开车,我通知莫乾安排医生。”
苏若瑶朝地毯摸去,触手粘腻,她并没感觉到任何疼痛,只觉腰有点酸,只以为是摔了一跤造成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羊水破了。
她摸摸肚子,好像有些硬,小腹也有下坠的感觉,她感觉不到孩子与她互动了。
苏若瑶像平时唤宝宝,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任何回应。
她一阵心慌,声音没了往日的平静,带着哽咽和颤抖。“任姐,你快来,我感觉不到她了,她在我肚子里不会动了。”
白磊去开车,莫乾这边也得到消息,带着张扬赶过来,庄园里变得灯火通明。
莫乾冲到二楼卧室,苏若瑶的肚子开始疼。
最初,还只是稍微有点疼,后来是每隔十几分钟疼一次。
莫乾将她扶起来,解释,“瑶瑶,你现在需要忍一忍,我们马上赶去医院。”
苏若瑶咬着牙坚持着,现在还能忍受。
张扬跑得并没有那么快。
他赶到卧室,先摸苏若瑶的肚子,对莫乾说:“她要生了,来不及去纽约了,只能找洛杉矶最好的私人医院住下。阿乾别露面,留下来保护苏老,千万让他稳住,我和磊哥,林叔陪她去。”
莫乾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默默接受张扬的建议。
将苏若瑶抱起,奔门口的商务车大步走去。
林叔负责开车,任敏将早就备好的产妇包搬到车上,车子急速朝洛杉矶最好的私人医院驶去。
在路上时,苏若瑶的宫缩变成五六分钟一次。
赶到医院检查时,宫口已经开了三指。
苏若瑶全身都痛得厉害,每个骨缝都像要从肉上撕掉般痛苦。任敏看着苏若瑶在待产室里,却帮不上任何忙,只能扑在白磊怀里哭成泪人。
帮苏若瑶做检查的医生告诉她,现在的宫缩都是正常的,每一次的宫缩都代表着孩子的成长过程。
是每一位母亲都需要亲身体验的感受。
苏若瑶笑着点头,感受着腹部每隔三五分钟就带来的一次次疼痛。
头发被陪护人员编起来,她的额头和身上都已被汗水浸透,汗湿的头发贴在脸和脖子上。
疼痛越来越大,原来还能有间隙可以缓冲一下,现在的疼痛已经连上,一阵阵地疼痛让她仿佛被扼住喉咙般,呼吸都有些急促。
痛不欲生,整个人被撕裂般的痛。
护士过来帮她注射无痛,苏若瑶的意识逐渐模糊,嘴巴微张,游丝般的呼吸。
陪产的医生随时观察着她的状态,叮嘱护士,“一定要和她说话,让她保持清醒意识,鼓励她。”
护士拉着苏若瑶的手,给她打气,“小姐,你一定要坚持,孩子还在等着你,你的丈夫也在外边等着你。”
苏若瑶看着她的白衣服,模糊中看到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朝她走来。
她惊恐至极,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把推开护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身体正在经受剧痛,极度虚弱,刚下床就软倒在地上。
陪产的医生和护士不明所以,吓得发抖。
任敏站在急诊室外,拉着白磊问,“磊哥,她会不会害怕,我好担心她会害怕医生和护士。”
白磊动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只是握成拳的手筋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张扬敲着待产室的门,他听到苏若瑶的声音有些异样,如果她真有什么意外,只怕真要血流成河了。
待产室里传来护士的惊呼,张扬和白磊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朝门踹去。
两人都是身手矫健的人,这样的门对他们来说形同虚设,只一脚,门就掉了下来。
一名护士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医生和其余护士都不敢靠近苏若瑶,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和恐惧。
苏若瑶虚坐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双目无神地看着所有人,任敏进来看到这样的苏若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