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渊满腹的兴奋之意卡壳了一下,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
他的眼睫垂下来一些,遮住眼中的亮意,两只手背在身后,绞得发白。
“好,那你早些休息,有事叫我。”
他目送柳长归离去,眼中酸涩,满口牙齿都快咬碎了。
为什么不能再多分给他一点目光呢?
他们之间三年未见,他有许许多多的事想告诉柳长归,想跟他说山上的野草总是长得很快,想说驭云那个玩意儿他还没完全学明白,想说这三年你过得怎么样。
柳长归只跟他说一句这个,就没有了?
隔天一早,华渊习惯性得起了个大早,先练了一套心法,才去准备拜师需要的东西。
这件事满打满算加起来他想了五年,今天终于能达成心愿,他难免有些激动,满脑子都在想他娘讲的那些话本子中,有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拜师礼场合。
祖师爷,主殿里有,敬师茶…嘶,他先去找杯子和托盘,至于茶叶的话,他记得山顶好像有个什么草叶泡水挺好喝的,冰冰凉凉,很提神。
华渊翻箱倒柜地忙活到一半,面前便落下一双鞋尖尖。
他抬头一看,是柳长归来了。
“你在做什么?”
华渊蹲在炉子前,手中扇子哗哗摇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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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给老师煮茶。”
柳长归一按眉心,似乎出去的这三年,他经历的事,比以往所有悲痛加起来都要多。
“不用了,你平常怎么喝就怎么给我泡吧。”
华渊倒是格外注重“拜师”的这个行为,他蹲在地上轻啧了一声,柳长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却没来得及说话,被华渊一股脑推了出去,一把关上了门。
“老师好好等着就是了。”
柳长归在外面无奈地摇摇头,先行去了主殿。
方才华渊是不是啧了他一声来着?
等华渊泡好茶摆在托盘上端过来,时间才过去了一炷香左右。
他进来便砰得往地上一跪,托盘暂时被放在了桌边。
似乎害怕柳长归反悔似的,他闭着眼飞快说了一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便哐哐磕了三个响头。
华渊自从进门起,这一套动作就做的行云流水,不知道他自己偷偷演练了多少次,否则怎么会这么熟练。
他举着三才杯往前一递,直接递到了柳长归面前。
“师父请喝茶!”
柳长归反应有些迟钝,毕竟华渊这一套实在太流畅了,生怕他反悔似的。
他接过三才杯,揭盖而起,内里茶水清透,芳香扑鼻,是难得一见的好茶。
“这是什么茶?”
华渊跪在原地想了想,半天才哼唧出来一句。
“呃…溪、溪沐?”
柳长归感叹了一声。
“好茶,起来吧。”
如此,他们的拜师才算礼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