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提及他们对谢槿奚究竟有什么肮脏的幻想,又究竟当着他的面做了什么。
这件事他对南杏落也只是一句带过。
有些太肮脏的东西,他既然已经承担了,就不要再让别人知道,平添苦恼。
他想了这些事情太久太久,久到他在那边听说谢槿奚后来的事情时都已经过了太长时间,他被下了禁令,就一直被所有人遗忘在自己的院子里。
除了谢槿奚没出事前还来看过他,在那之后,他的院子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踏足了。
被人告知这一切的时候,是上瑶宗宗破之后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悲愤欲绝,在自己的院子里一头撞死了。
再睁眼,竟然又是自己的十八生辰。
那地方他很陌生,是上辈子的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他惶恐着,担心这不过是黄粱一梦,梦醒了,又要回到那个令人窒息的现实。
直到南杏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他聊了聊这个话题。
他才知道,原来南杏落也过来了。
南杏落甚至告诉他,大师兄也回来了,不过南杏落并没有找大师兄坦白。
至于他要不要去,南杏落说,看你自己。
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啊!
他们所有人都回来了,在新世界里继续生活。
可是新世界的连天会甚至比上一世更加猖狂。
南杏落找他,只为了问他一件事情。
“你知道大师兄是…”
南杏落换了个说辞,“大概什么时候过来的吗?”
无需多言,苏言看他一眼就懂了。
他们俩回来无非都是在上辈子死亡之后,可南杏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感知到外界,他一个人想了许久,发现谢槿奚明明知道很多东西,却全都不是他记忆里的事情。
而是谢槿奚做的梦。
苏言就更不用说了,他被下了禁令囚在院子里,对外界的事情更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上瑶宗宗破,他们说要“处决”谢槿奚。
至于“处决”是什么意思,没有人知道。
昭云就更不用想了,她是他们之间走得最早的,过阵子她十八生辰,应该也会过来了。
而缠绕苏言后半生的这段噩梦,如今就这样轻而易举地破碎在谢槿奚凝练出来的长剑之下。
破碎的不仅仅是春草闲房,还有长久以来困住他的镣铐。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却伸手拉你走出了泥潭,他不在乎你一身泥泞,也不在乎肮脏的泥点有没有甩到他身上。
他只知道你应该跟他并肩走下去,荡平世间妖魔与不公,转头发现你掉队了,便伸手拉你上来。
仅此而已。
苏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下地这种震撼,他呼吸急促,瞳孔紧缩,眼睁睁看着那座困住他的殿堂在剑尖下化为齑粉,心脏几乎停跳。
这是人间炼狱吗?
是的。